袁小帅是个孤儿,七岁的时候才被收养并离开了孤儿院。他初二就辍学了,开始了他天才的混社会的日子。这些年,小生意做过,碰瓷讹诈也搞过,忙里忙外没少赚钱,也积攒了一身的江湖经验。
几年以前,他的初中同学蒋跃盗用他初一那年录的几首歌一炮走红,半年间就从不温不火的童星成了红透半面天的炙手小鲜肉。
对于这件事,袁小帅一点也没生气。因为袁小帅自己根本就不想当明星,赚钱的方法有很多,只有蒋跃那种中二病晚期患者才会因为自己长了张好脸就整天想当偶像。
每天在大街上都能听见自己那性感的歌声,却没人知道那其实是他袁小帅唱的,这让他觉得很搞笑。当然,他是个一点亏也不会吃的人,既然蒋跃有这个勇气公然偷歌,不去讹钱他还是袁小帅吗?
在坑蒋跃之前,他还有一种碰运气的不劳而获的挣钱方法。那就是偷偷拐走一看就很受疼爱的有钱人家的小动物,等着他们发寻宠启示,然后他再抱着小动物上门,一边推脱说,“啊,不,不用给钱了,这是我该做的,不,真的不用了”,一边默默地把那过于慷慨的感谢金收好。
当然,这种伎俩纯粹看运气。多数时候没人发启示,这种时候他只好把小动物主动送回去。或者即使是给钱也不多,目前为止他只收到了一次不菲的谢礼。而且这种事不能总做,很容易被认出来。
他是宁可多麻烦没有收益,也不愿意什么都不做。只要是有挣钱的可能性,他都愿意试一试。所以这一次,他无比的心痒。
于是他第二天也到这条街上观察,果不其然,那个女人是固定在这个位置遛狗和交差的。在差不多同一个时刻,同一个地点,又是那个场景,那双漂亮的手伸出车窗接走小狗,然后人和车各奔东西。除了车里的人似乎有着每天换衣服的习惯以外,一切都和昨天一模一样。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袁小帅一边每个月定例的骚扰蒋跃,一边坐在咖啡店里找个视角开阔的地方等着遛狗的人来。
他本来想好了三套和那个女人套近乎的方案,也考虑过如果有意外情况出现就推迟计划,但所有谋划全都在他看到那个女人眼睛的时候报废了。然而,他没想到老天这么帮他,那个女人居然主动把狗给他了?
他也很怀疑,这是为什么,是不是有阴谋?但是这送到嘴边的肥肉……心绞痛,扔不出去啊。
于是他选择高高兴兴的一路鼠窜,专挑监控没开机的小道,从这个地段离开,往自己家走去。
他现在的五十平米小房是他那包租婆养母手里一系列房产中最小的那一个,他以比别人少百分之四十的租金从她那里借住,声称二十五岁以后肯定买自己的房子。
那房子所在的小区可能是这座城市里最破旧的小区之一了,看起来像是八十年代的遗留物,墙面灰黄,黑色的水渍从楼顶延伸下来。这里的居民也可谓是这座城市里最难搞的那一批,这里的楼房不怎么好,但是地段非常不错,所以这里的房价每年都在涨,刁民们全都等着集体拆迁好拿到一大笔拆迁费。
袁小帅抱着屎屎走上楼梯,一楼左边房子的门开着,里面烟雾缭绕,露出半个麻将桌。她的养母叼着烟卷,皱着眉头神情很凶的打牌。他走上二楼的时候,一楼爆发了吵架声,一个嗓音尖细如麻雀的女人声嘶力竭的喊着,养母凶神恶煞的粗吼,然后是掀桌子的声音,麻将下雨般撒了一地。
这种事在这里司空见惯,袁小帅带着看热闹的笑容一路爬到六楼,进到自己的房子里。
他把屎屎放在墙角的柔软狗窝里,然后在厨房里一顿翻找,找出了一罐狗罐头。他熟练的用水果刀割开铁皮,把浓稠的酱汁和肉倒进盘子里,然后送到屎屎面前。
屎屎闻到了肉味,笨手笨脚的从狗窝里爬出来,一头扎进了盘子里。
这狗可能是天生的诗人,即使败在美食之下眼神仍然忧郁哀伤,仿佛随时能流下委屈的泪水。袁小帅觉得特别滑稽,这小眼神和这狼吞虎咽的样子,那家人到底有没有好好喂你啊。他揉了揉屎屎的头顶,站起来看看窗外,觉得自己也该出去吃个饭了。
他把门小心的锁好,客厅连接卧室、厨房、浴室的门也都锁上了,防止屎屎到处乱跑摔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