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人历史里被铭记的伟人不同,即使是最近的一位黑祭祀也诞生于至少一万年之前的上一纪人类文明之中,而具体的时间则难以考证。关于他们没有任何文献记载留存,今人之所以知晓他们的样貌和存在是因为神仆中有一种特殊的人,有这个能力的人被称为‘先知’。依靠‘先知’遥视到的破碎画面,今人得以了解了远古时代伟人的轮廓。
肉身早已在远古消失的黑祭祀们如今化身为庄严的雪白雕塑,用自己的身躯支撑起了这个神圣之地的拱形穹顶。郭怀在雕像的俯瞰与凝视之间走过,他的心里十分平静,甚至有一种寻找到了知音的满足。
尽管雕塑们们无比庞大,尽管他们的衣着和发型在这个纪元难以理解,尽管他们没有眼珠的白色石头眼睛里毫无任何情感,郭怀却觉得十分的亲切。因为他们可能是万千世界和无限时间里唯一能理解他心境的人们了。
向前走了一个祝福广场的距离,郭怀终于来到了祭坛前面。
在远古的传说中,黑祭祀的祭坛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也许在上一个纪元中,神仆或者人类社会内人权和人道的发展程度远远不如今日。那时候,为了表达对玄神的崇拜,即使在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里,人们仍然会使用活人祭祀。
为什么不能用家畜呢?因为越是在发达且和平的社会之中,人就显得越珍贵。战乱年代人命如草芥,尸体成山也没人理会,而完美世界里人命大如天,家庭和社会在每一缕生命的成长之中都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精力,那时候的个人是整个社会的结晶。
神必定是无限崇高的,要想祭祀,自然要用人世间能找到的最珍贵的宝物——那就是一个人,一个幸福成长的且优秀的人。
所以,献祭成了人类的神经丛里抹不去的基因伤痛。上一纪人类和现在的人类有着微薄的血缘关系,也许许多重要的基因都没有得到完整的传承,这一种恐惧却因为伤害极深而永远的延续下来了。
一提到献祭这两个字,人们的脑海里总会不由自主的闪过恐怖血腥的画面。一些和神仆无关的□□组织也会逡巡着自己基因里那模糊的远古记忆而不由自主的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对他们想象中的神表达敬意。
郭怀每一次亲手杀掉潜在的黑祭司竞争者时,他都想象自己是像上个纪元的人类那样在给玄神做祭礼。所以无论那现场多么血腥可怕,本质上都是神圣的。
故而他从未因杀掉其他神仆而悔过过。
郭怀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多数事情都不能让他心里产生波澜,唯独在遇到其他潜在的黑祭司和‘先知’时,他心里会燃烧起黑色的妒火。
“等一下,”袁小帅打断萨特的讲述,问“郭怀连先知的事也要管?他什么毛病啊。”
萨特说,“别着急,这很有趣,我慢慢给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