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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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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呼保义,河北玉麒麟。

晁霖当然知道吴用要去做什么,她挑挑眉,什么也没说。

“怎么不问问我做什么去?”吴用双眼含笑,歪着头看晁霖。

“做什么去?”晁霖语气轻轻,敷衍着问道。

吴用摇摇羽扇,“北京大名府有个员外,姓卢名俊义,绰号玉麒麟。此人武艺高强,枪、棍、棒更是河北三绝。我此去北京,便是要赚得此人上山,若得玉麒麟,我们便再也不必担忧官军来剿了。”

“好吧。”晁霖垂下眼帘,淡淡一应。

吴用看出晁霖兴致不高,便用羽扇轻拂了几下她的脸庞,惹得晁霖连连向后躲闪。

“加亮哥哥别闹,痒。”

“怎么了?”吴用收回羽扇,目光关切地看着她。

“没怎么。”晁霖撇撇嘴,“不过是加亮哥哥下山逍遥,而我留在山上关禁闭罢了。”

吴用闻言一愣,而后一下笑了出来,“你想与我同去吗?”

“不去。”晁霖傲娇一甩头,“焦虑忧思,见不了人。”

就算想去,我这腿…

她在心里默默叹气:也去不了啊。

“哥哥何时动身啊?”她转回头看吴用。

“明后日吧,我今日是来与你道别。”

“那哥哥保重,一路顺风咯。”晁霖对吴用做出一个灿烂的笑。

吴用点头,“我算了算,我这来回一趟,左不过大半个月而已。等我回来,你就可以出禁闭了。”

“那我也不出门,神医哥哥说了,我不宜见人。”晁霖笑得狡黠。

“我看你这样子可一点也不像焦虑忧思,安神医是不是给你误诊了啊?”吴用轻轻捏了两下晁霖的脸。

“没有——”晁霖单挑右眉,故意调笑道:“是我跟哥哥重归于好,我心情好。”

吴用闻言红了耳尖,“臭丫头。”他收回了手。

“不过加亮哥哥,”晁霖的神情又变得严肃,“你也知道吧?那卢俊义是富贵人家,祖居北京,不可能轻易落草的。”

“我知道。”吴用轻轻眨眼,语气泰然从容:“无论他肯或不肯,我自有计。”

“哥哥当真要如此做?”晁霖挑眉看着他。

“你知我如何做?”

“当然。”晁霖自得一扬头。

“那换做是你,你会如此做吗?”吴用认真问道。

晁霖沉思几秒,笑了出来,“当然,我想这次是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

吴用和李逵下山去往大名府已十日有余,期间晁霖又做了两次正骨。安道全告诉她,她的正骨只消再做四到五次,但是生骨药要日日坚持喝,也不能用力、动武。

晁霖连连点头,表示谨遵医嘱。

又过了许多日吴用回山,看过晁霖后就匆匆去安排布置圈套机关,等候卢俊义的到来。

晁霖解了禁闭,但梁山上下尽人皆知她得了心虑不宜见人,便都不敢前去打扰,也不被允许去探望。

所以平日里除了安道全,只有晁盖偶尔带着晁斯年,或者吴用、宋江能去看看她——她便也能瞒住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治腿。

六月下旬天气严热,晁霖已做完全部八次正骨。

安道全说她好得很快,比他预想中的半年恢复完全要快得多。晁霖现在的小腿和膝盖骨已完全长好,她只要再悉心休养一段时日,以防二次复发的情况就可以了。

安道全告诉她她可以偶尔出去走走了,又告诉梁山众人,晁霖心虑渐好,可以见人了。

——这时已是卢俊义被强留在梁山上的第二个月。

卢俊义在晁霖解了禁闭没几日就被掳上了梁山,为了掩人耳目,晁霖至今都未与之相见。

这日晁霖醒得早,起床后就直接出门去往了膳厅。

膳厅落在后山,比宅院还要更靠后一些,是聚义厅的三倍大,可同时容纳上千人。除了大摆宴席在聚义厅,平日里头领、喽啰、还有上下家眷们吃饭都在那里。

夏山如碧,百花齐放。晁霖走在山间路中,梁山景色已与她三个月前出门时大不相同。

她到了膳厅,可能是因为太早了,刚过寅时三刻,里面只有稀稀两两几十个喽啰和头领,见到她来,都惊喜地打着招呼。

“小霖!”

一声欣喜的轻唤,晁霖顺着望过去,林娘子正坐在斜前方的桌前对她欢喜地招手。

她那一桌,还坐了秦明夫人满彤柳、花荣夫人崔妙怀、徐宁夫人白杨、穆弘夫人薛曼。

晁霖笑着走过去,“好久不见呀姐姐们,你们都起得这么早呀。”

“快坐下。”林娘子将晁霖拉到身边坐下,“你出来了,本来我和各位夫人还想等到白日里去看你呢,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自前几日安道全告诉众人晁霖可以出门、可以见人了,来往探视兄弟可谓是络绎不绝。

林娘子想去看晁霖,但林冲回来说晁霖院子里人太多,叫她过两日再去,没想到晁霖倒先出来了。

“我很好呀。”晁霖歪头,笑得一脸灿烂,“而且我两个多月没出门,一出门就遇见了姐姐们,我感觉特别好。”

“那就好。”林娘子松了一口气,“你这一病近三个月,虽说好一些了,可还是叫人忧心呢。”

“没事啦贞娘姐姐——”晁霖语气轻快,心里暗赞到安道全还真是个口风严密的人,瞒得大家一丝不漏。

她又看向秦明夫人和花荣夫人,“彤柳姐姐、妙怀姐姐,勇儿和小春最近怎么样呀?没惹你们生气吧?有没有跟着栾教师好好学习呀?”

“都挺好。”秦明夫人笑起来,“没惹我们生气,也在好好学习。”

“只是两个孩子很久没见你,甚是想念,天天拉着我和他父亲问什么时候才能见你呢。”花荣夫人一脸温柔地说道。

“那我一会得去教习场看看他俩,我也很想这两个小家伙呢。”

“对了小霖。”林娘子突然看向晁霖,语气轻柔,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悦笑意。“我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要说与你,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林娘子的话一出,其他夫人便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晁霖有些懵,“姐姐请说吧。”

“我有喜了。”

林娘子语气轻轻,晁霖却蹭地一下站起了身。她瞪大眼睛,呼吸停滞,整个人惊讶到说不出话。随后她又反应过来,面色瞬间变得激动。

“真的吗贞娘姐姐!那也太好了!这可真是一件好事!”

“快坐下。”林娘子再次将激动到不行的晁霖拉坐下,“是真的。我前一阵恶心头晕,本来以为是天气炎热所致,可休养了好几日也不见缓解,相公便叫安神医来看,这一看我才知道,我已有喜一月有余。”

林娘子笑得幸福会心,几位夫人也都十分欣慰开心。晁霖拉着林娘子的手,欢欣雀跃。

“太好了贞娘姐姐,我真是为你高兴!我今日出门真是出对了!竟会有如此好的消息!恭喜你!姐姐!”

“好啦,别激动啦,我就知道你高兴才会让你做好准备的。”

“哎?”晁霖心情稍稍平复,却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贞娘姐姐,你说你是前一阵被神医哥哥诊断出有孕的,那他日日来看我,怎么从未提起啊!”

林娘子神秘一笑,“小霖,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未上梁山时,你为了给我一个惊喜,便一直瞒着不告诉我相公在这里,只为了让我自己发现,可以更加欢喜?”

晁霖懵懂地点点头。

“我也是。”林娘子双眼含笑,双手附上了晁霖的手,“小霖,你对我们一家有恩,所以这件事我想亲口告诉你,我也想让你更加欢喜。”

晁霖一瞬间愣在了原处。

她没想到林娘子会如此说,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林娘子竟还如此记挂自己的恩情。她的心中不禁泛起感动,眼眶也微微泛红。

“贞娘姐姐…你别这么说,这是我应当做的。”

林娘子摇头,“这世上从来便没有谁应当为谁。小霖,不过是你至纯至善,一心只想着别人、不想着自己罢了。当年在东京,如若你不来找我、帮我、收留我,我相公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想我早就绝望自裁了。”

晁霖被说得十分感动,却又相当地不好意思,只得默默低下头,不再说话。

几位夫人看着她的样子,不禁再次笑了起来。

“当年我在穆家庄第一次见小霖,她全身是伤的被抬进我家大门。我帮助我家庄医给她治伤,一见那伤,我只觉得我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穆弘夫人淡淡笑着,回忆起往事,面上又露出感慨钦佩神色。

“我夫君是个习武的粗人,可他大大小小受过的伤加起来,都不及小霖那日的十中之一。可小霖硬是一句痛都没喊,还笑着对我说:'姐姐,没事的,不疼。'”

“后来我才知道,她来到江州,不过是为了给戴院长送信,好让宋头领能在牢城营里过得好些。”说到此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晁霖,“那时我才算知道,江湖上所流传的晁霖勇敢忠义,到底是何意味。”

晁霖抬起头对上穆弘夫人的双眼,没说出话来。

“不光如此。”花荣夫人笑着补充:“早在江州之前,小霖妹妹就已在青州救过公明哥哥和我相公一次了,而且还救了我和宝燕。”

“对!”秦明夫人猛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也说道:“还有我。如若没有小霖妹妹,我和勇儿早在两年多前就已死在了青州城内。我和我儿子的命,都是小霖给我们捡回来的!”

“早听我夫君说晁霖姑娘骁勇忠义、神通广大,如今再听各位夫人们一说,倒更甚如此了。”徐宁夫人看着晁霖,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只怪我认识姑娘太晚,不曾亲身体验过罢了。”

“姐姐这是什么话。”晁霖一脸无措地摆起手,“我倒是希望,姐姐永远都不要有需要我来救你的那一日。”

徐宁夫人笑得更深了,“好。”

一桌气氛又热闹起来,晁霖与几位夫人其乐融融。饭后晁霖将林娘子送回房中,此时林冲已去了校场练兵。她又坐了一会儿,便与林娘子告别,去向前山教习场。

教习场与习武场挨着,左边是习武场,众头领比武、切磋的地方;右边是教习场,栾廷玉还有偶尔几个其他头领在此教授梁山小一辈。

晁霖站在教习场外,花逢春和秦勇、张东还有一些其他头领家的孩子们,正一板一眼地跟着栾廷玉学习长枪。

她的心有些痒,三个月没摸过武器了,如果不是她的腿还需要再休养休养、不能动武,她是一定要一个箭步冲上去然后耍一套枪法的。

教习间歇时刻,花逢春一回头便看到了场外的晁霖。他大喊一声姑姑,扔下手中的枪就冲向了晁霖。

晁霖接住花逢春,秦勇和张东也都奔过来抱住了她。三个孩子在她怀里撒着娇蹭来蹭去,诉说自己对她的担心和思念时,又都哭作了一团。

“好啦——”晁霖挨个揉了揉面前的脑袋,“我这不是出来了吗小祖宗们,哭什么呀都。”

“干娘,你真是要吓死我了。”秦勇从晁霖怀里抬头,八岁的孩子眼眶通红,眼泪已然流了一脸。

晁霖笑着用袖子擦净他的眼泪,又捏了捏他白嫩的脸蛋,“小男子汉又掉眼泪了,什么死不死的,我这不是好了吗。”

“姑姑,我再也不淘气了,我爹说了,只要姑姑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再也不会生病了,我再也不让姑姑为我操心了。”花逢春抱住晁霖的腰,埋头痛哭。

“好啦小春,你已经够懂事了,我没事了呀。”晁霖一脸宠溺又无奈地回道。

“姐姐,你没事就好了。”

张东垂着头抽泣,晁霖摸了摸他的头,温柔一笑以示安慰。

栾廷玉从教习场下来,三个孩子便都立马擦干眼泪呼啦一下跑了回去。晁霖看着他们的反应,与栾廷玉对视无奈一笑。

这怕老师,还真是从古至今人的本能行为啊。

“你好多了?”栾廷玉走近晁霖,笑着询问。

“好多了。”晁霖点头,又对着教习场方向一扬头,“他们最近表现得怎么样?有没有进步啊?”

“都挺好。”栾廷玉笑得欣慰,“进步也都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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