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病体未愈,她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去烦扰她,更何况,若是东方卿下了口令,她这事便可以轻松揭过。
御书房外,萧曦又没骨气的踌躇起来,久久不愿进去。
终究是她做错了事,古人对于礼教看的极为森严,更何况东方卿是一国之君,他眼里容得了沙子吗?
萧曦越想越心虚。
自己因为谢太后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去找过东方卿了,也不知道他对此会不会有意见。
每次她来找东方卿都是有事相求,这让人看的自己未免也太市侩了。
不过东方卿也耐得住性子,萧曦不找,他便也不主动来。
萧曦站在御书房的门口,用手扣着上面的木漆,思绪越想越歪。
莫名的,她想到了颖妃的话。
东方卿这般,是不是因为他只是将自己当做一个稍有兴趣的妃子。
毕竟他有着一个情深不渝的青梅竹马。
这是萧曦一直都知道的事情,但是现在想起来,她却有着说不上的难受。
“容华还不打算进来吗?”
萧曦想的入神,却没注意到门口悄悄的伸出来的一颗头,蓦然开口,把她吓了一跳。
是之前每次帮萧曦带路的那个小内侍。
萧曦急忙收回手,上面不知何时沾上了些红漆,“来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来福装作看不到萧曦的小动作,眼神往屋内示意,“容华在这站了这么久,何止奴婢知晓,陛下也知道,他本想着让容华自己进来,见容华一直未动,才让奴婢前来一迎。”
萧曦跟着来福往里面走去,注意到来福身上的服饰换了,恭贺道:“不知公公已然升迁,现下恭贺可还来得及?”
和萧曦熟悉之后,来福话也比之前多了些,“容华万莫这样说,这是折煞奴婢了,容华记得奴婢是奴婢的福气,若不是容华替奴婢说好话,奴婢也不会有此机遇。”
萧曦道:“若是我几句话便能让公公高升,以后我不妨多说一些,也算是予公公一些便利。”
来福被萧曦的直爽逗得忍不住笑出声,心里不由得想起先前皇帝说的话,萧曦她虽在此却像是世外人。
东方卿坐在案前,萧曦进来刚想行礼,东方卿连忙起身小跑来扶起萧曦。“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必对我行礼,怎么又要跪下了。”
虽相处不多,但东方卿却能感觉到萧曦不喜欢这种规矩,他自然也不想做束缚她的人。
萧曦打趣:“你一副案牍劳形的模样,我不跪难道还大摇大摆的坐到你面前让来福给我斟茶喝?”
东方卿抽出帕子,帮萧曦擦着手指上印上的漆,“怎么不行,你就算是让我起来你坐案前也可以。”
萧曦指尖有些漆渍擦不干净,东方卿眉毛微不可查的皱起,萧曦看到还以为东方卿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忽略了他而闹脾气。
萧曦小心翼翼道:“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只顾着太后的病情,忽略了你,你……这几日可有劳累?”
东方卿摇头。来福却大着胆子道:“陛下这几日盼着容华来,容华别看陛下面上恼怒,实则心里开心着呢。”
萧曦回忆着谢太后教导她时的模样,掐着声音不:“陛下,今日便是我要教你的一个道理。心中所想,要说出来才可以,不然让别人猜,累了自己也伤了感情。”
想了想,她又道,“比如之前怕我被人为难,专程让来福跟着我。”
东方卿没有否认,“果然瞒不过你。”
萧曦懒散的坐在东方卿旁边,靠在他肩膀上,“所以,陛下想见我便直说,直接让来福来请我就可以,把心里的想法说清楚,这是爱人的第一步。”
东方卿下巴抵在萧曦头顶,他能嗅到萧曦的头油味道,“萧萧,你说的我都知晓。”
“但我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没有经验,日后我定会按你说的做。”
但是有些事情于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些光怪陆离的怪诞之说,是他那不知多少个不见光亮的黑夜的噩梦。
时至今日,他仍旧会因此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