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甚至插手媳妇儿的嫁妆和彩礼,可是要被全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邬夜没道理,就一句:“说不能动就是不能动。”
杜伯承才不让他这话,当即顶回去:“我的彩礼我想怎么动就怎么动,你少管,也管不着。咳咳~逼我入赘,还想做主我的彩礼,你也不嫌臊的慌。”
杜伯承才不是那种故作清高,脑子昏头到为了逞门面,而放弃自己应得利益的白痴。
他拒绝吃邬夜的软饭,一是他看不上邬夜那点家底,也有能力和自信通过自己的奋斗,重新过回穿越前的优渥生活。
二则是他对事业本身的热爱,以及非常清楚明白,只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够去对抗邬夜背后的家族,以及他那个位高权重的舅舅。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放弃自己应得的利益。
彩礼就是天经地义他应得的。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是杜伯承绝对占理,邬夜无权干涉。
而邬夜一个连自己私库都能全部拱手送给杜伯承的大富翁,自然不会贪图他那点子彩礼。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不想他在溪水镇开店罢了。
听杜伯承如此揣测抗拒,邬夜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但也确实是他没理,反驳不了什么。抿唇道:“谁稀罕你那点东西,我是说——”
“我的事情你少管。”杜伯承也来了火,毫不客气道:“一边待着去。”
邬夜何曾被谁这样对待过,“砰!”一拍桌子站起身。
胡老八心肝乱颤,真怕邬夜这活阎王把杜伯承一刀捅死,忙往开扒拉两人。
“有话好好说嘛,好好说,夫妻两个不要吵架,伤感情。”
他笑眯眯主要劝杜伯承:“恩人你也不要多心,你是蒙着眼睛看不见,你夫郎脸上写的,都是关心你。”
杜伯承当然也知邬夜不可能贪图他这点彩礼,不满的,是他事事要做自己主的不尊重和强势,偏过头道:“不需要。”
邬夜其实也知道杜伯承不高兴的点在哪里,但他管着,杜伯承都尚且如此,真若撒手不管,就凭杜伯承这不老实的性子,还不得飞到天边去?
正要再说,华章忽又撞门而入,不等杜伯承开口训斥,就大声道:“三叔!爹和娘来了!”
“嗯?”杜伯承看不见,凭感觉朝着房门的方向回过头。
也几乎是他刚一转过脸,李玉柔呜的就哭了出来,疾步走到杜伯承身边,一手捂着唇,一手颤抖着触碰他眼睛上的白布,奔溃哽咽道。
“呜~三弟你这是怎么了?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快给嫂嫂看看,这是不是瞎了啊?呜~”
虽然她已经从张大海等人口中得知了大概的事情经过,也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亲眼看到杜伯承这个被她当半个儿子养的小叔子变成这瞎子模样,李玉柔这个做嫂嫂的,还是心疼难过到无以复加。
杜伯承忙安慰说自己没事,问道:“大哥,大嫂,这么晚了,咳咳~你们怎么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杜光宗将背上的筐“咚!”地放在桌上,边往出拿里面的东西,边道:“听大海说你出了事,就和你嫂嫂赶忙过来了,也没敢让娘知道。本来你二哥也要来的,又怕娘起疑,他腿脚也不方便,就没让他来。”
听得“哗拉”一阵乱响。
杜伯承伸手去摸——全是铜板和碎银裸子。
“大哥,这是……”
“听大海说你要开店,怕你钱不够,把家里有的都带来了。大家伙听说了这个事,也都要出把力帮帮你。这是阿满的……村长家的……王阿婆的……”
杜光宗将一个又一个装着碎银和铜板的小布包放在桌上,又把一个小本本塞到杜伯承手里。
“全村人一共给你凑了四百零八两又八百五十二文。这是账本,都说好了,不要利息,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谁借了多少,都在这上面记着。大哥字不好,你凑乎看吧,看不懂再问我就成……”
杜伯承唇齿微张,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李玉柔以为还不够,忙问:“那店到底要多少银子才租给咱?还缺多少?嫂嫂和你大哥再回去凑。”
胡老八瞧杜伯承那样子,知他一开口就要失态,忙笑眯眯的插话道:“够啦!够啦!咱不租铺子,咱买的是有一茶楼!”
一片惊呼热闹中——
邬夜走到杜伯承身边,在他耳边分外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杜伯承你偏心!”
杜伯承微微偏头。
邬夜的话语里带着怨怼与委屈:“能花那贱……别人的银子,就不肯花我的。”
杜伯承不想理他。
邬夜却又拽住他衣袖,声音也染上沙哑:“我现在就去给娘亲烧纸,说你欺负我,让她半夜来找你。”
“……”杜伯承忽想起邬夜好像是说过,今天是他娘的忌日。又想起,今日他出手相救,护着自己时的一幕幕。
轻咳几声,反手扣住他纠缠不休的爪子,“一起吧,我也有状和娘亲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