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伴们互看一眼,纷纷往出拿银子——
“我随五十两,给杜老弟买点补品。”
“我也随五十两,给他请个好大夫。”
“我也碎,只要咱菇耶~高兴就好……”
杜伯承来者不拒,承诺道:“这买卖赔了算我的。咳咳~赚了给大家分红。”
大家表面上笑嘻嘻摆手:“不用还~不用还~”
背地里对着那垒成山一样的白货,替杜伯承愁破了头:“这就是用火烧,也得烧好久吧?”
但出乎预料的是,他们的这份惆怅并没有持续多久。
正是半夜,高汉光突然敲响了小院的大门,被杜伯承请入前厅后,小声而又带了些喜悦地说。
“杜兄弟你赚大了!”
“从府城刚来的急报,太后于半月前的深夜仙逝了。”
“现在举国发丧,大家都没有准备,衙门里急着用白货,也不拘什么价格,只要天亮前全部到位就行。”
“我和东翁揽了这差事,替你做主一千两全包,你看这笔买卖行不行?”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杜伯承屯的这点货,满打满算也就花去四百两。如今衙门里连一半的货都用不了,就能回血一千两,这是他事先完全没想到的。
当即无比感激道:“高兄的这番托举之情,我铭记在心。事成后,除去成本,赚的钱我们对半分。”
“不!”高汉光也很爽快:“你三我二,够我买几本喜欢的孤本就行了。”
事情敲定,高汉光留下衙门里需要的各类物品清单,和杜伯承约定好送货时间后,匆匆离去。
听到他们谈话的邬夜已经将大家叫醒,一院子人争分夺秒,精挑细选仔细把货配好后,杜柏承又有吩咐。
“捡些好的,留着家里、瀑布山头、自家铺子里用。村子里也要送些,但不能白给,原价卖就行。剩下的,咳咳~都拿到街上去售,各项售价我都拟好了,每卖一两提成给一百文,多劳多得。但有一点——”
杜伯承环视在场众人:“不能哄抬物价,不能超过我定好的价格,否则不论你是谁,统统逐出门去。”
现场除了杜家人,剩下的都是跟着邬夜从临水阁出来的忠仆。为主家出力本就是他们的分内之事,杜柏承大方,额外给劳务不说,提成还如此高,一个个喜不自胜,连声保证。
“姑爷放心!都是穷苦人,绝不做那见钱眼开的事。”
娘亲眼热得不行,也张罗着要去摆摊赚提成。
杜柏承拦住她:“你干什么?”
“我,我那啥……”杜庭芳抱着杜父的牌牌,扫了眼坐在轮椅上干着急却没办法行动的杜思康,不知道该怎么和杜柏承说。
——那日邬夜误会阿满和杜柏承有染后,提着刀冲进门来,非要杀了阿满泄愤。
当时一家人怎么也拦不住,阿满吓的要死,当众表明他中意的是杜思康后,邬夜这才肯放过他。
虽解开了误会,但阿满暗恋喜欢杜思康这事,也算捅破了窗户纸。
杜庭芳本来都做好了杜思康打光棍,娘俩相依为命一辈子的准备。没成想阿满会惦记杜思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两天她除了担心被邬夜掳走的杜伯承,就是盘算给阿满准备彩礼。
只是这事还需要请个媒人去向阿满提亲,才算名正言顺过了明路。
此刻八字还没一撇,绝不能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乱说,否则传出去就是坏了两个孩子的名声。
而杜伯承也不是瞎子傻子。
他回来看到一向意志消沉的杜思康居然刮了胡子,梳着整整齐齐的头发,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就知自家便宜二哥必有喜事发生。
再一联想到邬夜放过阿满的原因,大概能猜到杜思康和阿满好事将近,杜庭芳着急赚钱是为了什么。
遂也没追问,只对娘亲道:“上了年纪就安心享福,家里的一应用度,用不着你操心。”
“可是——”
“娘,你就听三弟的。”李玉柔上前挽住自家婆婆的胳膊,暗示性地拍拍杜庭芳的手背,“再说一切有我和夫君呢,用不着你瞎犯愁。”
此刻天光微亮,将县衙的货按时送到后,众人拿着剩余的货去街上卖。
光是三文钱一尺收来的廉价白布,就足足翻了五倍。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想发这个财时,价格已经回落,杜伯承屯的货也全部出手。
除去四百两的本金,再刨去分红、劳务费等,杜伯承用不到三日的时间,净赚七百二十一两五百三十六文。
这在腰缠万贯的邬夜看来,也是十分眼热的。
虽然他心里也挺后悔没有抓住这个一本万利的赚钱机会,但他才不会说出来,更不会承认。
只想着以后再也不能干这种眼高手低的事,更不能看不起小钱,否则很可能会错失掉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一个个抱着怀里的银锭子笑口大开,围着杜伯承不停的叽叽喳喳。
“我就说我的儿子一点都不傻,简直聪明的很呢。”
“三弟真有本事!就这么几天,把我几百辈子的钱都赚回来了!”
“嗯~我承认老三确实有两把刷子。”
“当初我说什么来着?杜老弟很有经商的天分嘛。”
“就四就四,真不愧是窝们东家看上滴男人!下次还有这种好事,一定再把窝叫上!”
而杜伯承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淡定模样。
他将那五百多个铜板随手拨到华章面前,让他和弟弟、妹妹买好吃的。
又将那二十一两递给嫂嫂,补贴家用。
剩余七百两——
五十两用来修缮瀑布山头的破庙,改善老乞丐一众人的衣食住行;
二百两用于水车豆腐坊的后续建设;
一百两用来组建船队。
还剩三百五十两,杜柏承用三百两还胡老八的账。把剩下的那个五十两的大银元宝塞进邬夜手里,学着他先前哄自己的样子,也哄一哄他。
“拿去玩吧,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