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仙逝,举国哀伤。
天子守孝以日代年,民间则需要守满三月。除了不能吃酒、看戏、剪发。婚嫁照准,只是不可吹锣打鼓。
杜庭芳已经在私底下确认过阿满非杜思康不嫁的心意。只是杜思康自卑于自己残疾的身躯,害怕给不了阿满幸福,一直犹豫纠结,无法作出决定。
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杜庭芳做主,等回到家就预备起来,挑个好日子找媒人来向阿满提亲。
临去前,她先是满面严肃,警告邬夜:“你敢欺负我儿子,我和你没完!”
转过头来对着阿满时,已经是慈祥满面。
“好孩子,你每日去那山上做工,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太累着自己,你到底是个哥儿,虽然能干,但那些苦活重活,还是交给他们男人去做,尤其天越来越热了,不要中暑才好……”
“哦~对了,婶婶去街上买了些糖果点心,都放在你的床头柜子里。你晚上饿了,记得要就着热茶吃,不然油大的东西进了饿肚子里,怕胃不舒服……”
邬夜冷眼旁观,待把娘亲和哥嫂送走,立马甩着袖子冲杜伯承冷哼一声,背身对着他道:“你娘真是好偏的心!”
杜伯承拿着书卷歪在软榻上,“人心本来就长的偏。”
邬夜噌地抽走他的书,“我才是你们家的儿媳,要偏也该偏我!阿满还没嫁进来呢,现在就这样区别对待,以后还有我的好?”
抿唇翻旧账:“之前回门,娘就什么表示都没有,连个红包都没给。”
杜伯承无语:“请问哪个姑爷陪媳妇回门,丈母娘得表示?还得给红包?”
“你!”邬夜讲不过他,开始不讲理:“我不管!娘就是很偏心!”
杜伯承无奈:“那你有意见,直接去和她说啊,咳咳~和我吵什么?”
邬夜咬着细白的牙齿,扬起手里的书——
杜柏承指他:“你看你,动不动就家暴我,我娘能疼你才有了鬼。”
“我家暴你?杜柏承!”
邬夜要被他气死了!拿着手里的书照着床沿“啪!”一打,抖着身子十分委屈道:“你给我摸着良心说,我有哪次舍得真伤你?倒是你,把我弄流血多少次?”
“精神暴力也是家暴,望你知。难不成你对我主动攻击,我还要感谢你没下死手吗?更何况我都是正当防卫,你有什么脸委屈?”
“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对!你有理!怪只怪我多管闲事救了你!是我活该!”
说到这个,杜柏承争锋相对的态度和软了些,轻叹着坐起身来,拍拍邬夜气的一个劲轻颤的背。
“你的救命之恩,不止我,娘也很感激你。但一码归一码,你发起疯来有多吓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娘能喜欢你才不正常好吧?”
“而且我们反正是要和离的,咳咳~亲戚之间,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了,你管她对你好不好呢,以后见了也不过就是个陌生人。你父亲连话都不肯和我说一句,我和你闹了?”
这话越发气人,偏邬夜还反驳不了什么,咬着细白的牙齿道:“我和你一心一意好好过,你原来就是这种混日子的想法?你这说的,也叫人话?”
“邬夜,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怎么约定的了?”
“那你也没按约定的做啊。”
“我怎么没有?我帮你——”
“我说了需要你帮吗?我说的是,我需要一个儿子,你是忘了?还是和我在这装糊涂呢?”
“……”杜伯承捂唇咳咳咳!用很是虚弱的语气道:“那我这身子,咳咳~我有什么办法?”
邬夜又气又羞,面红耳赤怪怨他:“所以我让你好好养着啊!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熬大夜,不好好吃药,成天瞎折腾,好身子也被你累垮了,你就是不想尽为人夫的责任,你还好意思说!”
杜伯承被他逗笑了,说:“既然你这么欲求不满,你去找别——”
“你再给我胡诌一句!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你看你多凶残。”
“谁让你嘴巴欠!”
杜伯承不说话了。
邬夜扑上来就要咬他!
杜伯承将闹个不停的人抱住,低斥道:“你要对我娘有意见,你就直接去和她说,少在我面前发疯。”
“又装傻,我现在有意见的是你好不好?”
杜伯承不想再和他扯什么生儿子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推着他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