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承回过头——
一个三十岁左右,眉目俊朗,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对方一身黑色劲装,逆着阳光负手而立。宽肩窄腰,气宇轩昂。正是邬夜的亲舅舅,刘玉楼。
“呀~舅舅!”邬夜十分惊喜,“你怎么来啦。”忙站起身来让座。
杜伯承跟着行礼,“舅舅。”
刘玉楼看都没看杜伯承一眼,只笑着揉乱邬夜脑袋瓜,问自家宝贝外甥。
“你好好的府城不住,跑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来做什么?”
“快跟舅舅回去。”
“把你送回家,再把你那死爹狠狠抽上一顿,舅舅还有好多公事要处理呢。”
杜伯承领着华章识趣告退,“舅舅坐下慢聊,咳咳~我让人沏壶茶来。”
刘玉楼啧一声:“这病秧子,见了我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舅舅~”
“好吧,这小白脸胆子挺大,居然敢把你拐到这种破地方,待会儿看我怎么打断他的两条腿。”
“舅舅!”
“好好好,这书呆子——”
“舅舅!他是我夫君!你不要这么说他!”
“哎~行行行,”刘玉楼在自家宝贝外甥面前,暴脾气一向好的不得了,“这杜伯承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你好好的千金少爷不做,跑这穷乡僻壤来干什么?”
婢女端来热茶。
邬夜倒一杯递给自家舅舅,“我给舅舅留了信,舅舅没收到吗?”
“自然收到,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被那臭小子给拐跑了?就这破地方,就算剿匪也轮不到我亲自来。”
刘玉楼随手拿起桌上草纸,咦了声:“这字谁写的?”
“怎么样舅舅?是不是写得很好?”
邬夜有点得意的告诉他:“这还是夫君随手写的,他要认真写,比这更好。”
“快得了吧。他的字我见过,跟狗爬一样,你少给他往脸上贴金。”
“舅舅我没骗你,他是因为一上考场就紧张,所以才写不好的。”
“行了,我对这些没兴趣。赶快去收拾东西,我忙着呢。”
“舅舅,我不回去了……”
纸短事长,有些在信里无法深入细说的东西,此刻邬夜都一一细讲给自家舅舅听。
若说之前还迷茫想听听刘玉楼的意见,那在杜柏承提出“连锁经营模式”这个点子后,找到奋斗方向的邬夜已经彻底定下心来。
他挽住刘玉楼的胳膊晃晃,“舅舅~你就依了我嘛,好不好?”
而刘玉楼自从失去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以及三个亲外甥后,对邬夜这个唯一的亲人,向来千娇百宠,要月亮,不舍得给星星。
他本就无法拒绝邬夜的任何要求,现在又被宝贝外甥抱着胳膊撒娇,自然也没有什么不依的。
刘玉楼轻叹一声:“好吧,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舅舅支持你。但有一点,有困难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舅舅,千万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邬夜心里暖暖的,点头道:“嗯,舅舅放心,有你在,没人敢欺负我。”
“那个臭小子呢?他对你好不好?”
“嗯……”邬夜垂下脑袋,吭哧着说:“挺,挺好的。”
刘玉楼也不多问,抬手就扯了邬夜的抹额。瞧他成婚一月有余,眉心孕痣依然鲜红如朱砂,便知他和杜柏承还没有同房,立时额角青筋直蹦,厉声道:“呵~他也算个男人!”
刘玉楼抬手指明月:“去,把那小王八羔子叫出来,老子有话和他说。”
邬夜面红耳赤,有些担心地拽住自家舅舅的衣袖:“舅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身体不好,所以才……你别——”
“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打坏了还得你照顾,舅舅才舍不得。”
刘玉楼嘴上安抚着,看着慢慢向自己走来的杜柏承,眼里却已经是凶光毕露。
待杜柏承来到面前,照着他的膝盖就是出其不意的一脚!本想给他个教训,不妨邬夜早有准备,舍身为杜柏承挡下这飞来一脚的同时,膝盖一弯,“噗通 !”重重跪在了地上。
“嘶~”
“邬夜!”
“我□□个祖宗十八代的杜柏承!”
邬夜痛的低喘,怕自家舅舅心疼愧疚,忙又咬牙止住声,借着杜柏承搀扶的力道挣扎着站起身。
明明脸都疼白了,还没事人似的笑着说:“舅舅没事,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