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姬就这样成功安置了下来,太子丹曾对她抱有一丝期待,最终却只剩失望。
因为庆轲每日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是有意避着燕姬,不想和她碰面,甚至于隔三差五地夜不归宿,宁可借宿在高渐离的破旧房舍中都不回。
得到了这些消息的太子丹心中很是恼火,他就想不明白了,这世上竟有人不爱珍宝、不爱美人,也不爱享受、当真无欲则刚吗?
恼怒之余,他传来燕姬训话:“知道孤让你到庆轲身边是为什么吗?”
燕姬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见状,太子丹眉头一紧,用一种极危险的目光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女子。
那锐利的目光如有实质,像刀一样割着燕姬的每一寸皮肤,仿佛要将她活剥。
恐惧变成天罗地网,把燕姬一整个包围住了,无法挣脱。她战战兢兢道:“殿下,奴婢一定尽心争取庆轲先生的怜惜,不辜负您的期望。”
“呵。”
太子丹冷笑一声,抬手像挥蚊蝇似的让人离开。
燕姬牙关轻颤,知道自己已经在被放弃的边缘。她即将变成一个无用之人,而无用之人的下场一向是最凄惨不过的。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现居住的地方,刚一进府,就被告知有客人前来拜访。
如今庆轲不在,合该是管事的大奴去招待,但不知那大奴是怎么想的,竟把燕姬推了出去,俨然是怂恿她拿出女主人的派头。
燕姬感到为难,但她清楚的知道大奴是太子的人,所以不得不顺从。
她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笑着去见人了。走到正堂,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健硕,仪态粗鄙的男子,他的身上还隐隐散发着一种血腥味儿。
见此,燕姬的眉毛微微蹙起,又很快恢复了原状,她低头盈盈一拜,温声问:“敢问君子是?”
没得到回音,她纳闷地抬起了头,只见那男子正一脸愣怔地看着自己。
其实刚才燕姬观察男人的时候,男人也一眼注意到了燕姬的长相,
他很少见到这样漂亮的女子,一时有些呆住了,好半天才找回了神,“我……我叫义,是庆轲兄的朋友,您是?”
“我叫燕姬。”
燕姬一边说,一边琢磨起了眼前的人,她不太信这人是庆轲的朋友。
普通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她见过的贵人多了,很容易就能察觉出庆轲身上不同寻常人的地方。
那种不寻常的地方就是他“傲慢”的特质。当然,庆轲很有礼节,待她也比较随和,但这种傲慢不是只靠待人接物温和就能完全隐藏的。
燕姬以她底层人的敏锐感受到了庆轲的身上有着不输于太子丹的“傲慢”,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远超于太子丹。
所以她打心眼里不信庆轲会与什么出身卑微的人做知心朋友,如果说高渐离擅长音律,还算是个文雅的人物值得交往,那面前这个……她就有点想不通了。
气氛凝滞了一瞬,义站在那儿,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不雅观,出于不想在美人面前丢人的心态,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是听说庆轲兄搬到了这里想来探望一下,既然他人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请您留步。”
反应过来的燕姬立刻阻拦道:“您是庆轲先生的朋友,自然是这府上的贵客。”
她亲自引着义入座,又转头吩咐仆从:“已经午时了,吩咐庖厨做些吃食吧,我想您也该饿了。”
最后一句话,燕姬是盯着义的眼睛说的。
义被她看的有些脸红,讷讷道:“好像是有点,多……多谢。”
燕姬微微一笑,“不必谢,这都是妾应该做的。”
她言语谦和举止文雅,在义的眼里如同仙女,也让他的心中生出了许多美好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