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钊幼年时纯情得很,可是长大之后,就渐渐地变得和他父亲越来越像,成日里花天酒地,寻欢作乐。
温亦山知道后一度想退了婚约,陆秉逊舍不得,就狠狠教训了一顿陆承钊,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陆承钊此人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只要能走,就立马跑出去找人。
因此这一纸婚约倒像是陆秉逊的一厢情愿,让他本人也颇有几分尴尬。
温明秀礼貌的回答:“承钊哥哥既然受伤了,就让他好好养伤吧,这点小事也不必让他特意来跟我赔罪。”
陆秉逊有些无奈,他说:“明秀,事实我们心里都清楚,叔叔就不跟你绕了。能带我去看看温兄和嫂子吗?”
温明秀带着陆秉逊来到灵前,陆秉逊一看见那两口棺材,心就凉了,他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恭敬的上了三炷香。
他低着头偷偷抹了一下眼睛,然后走到温明秀面前说:“明秀,知道是谁干的吗?”
温明秀摇头说:“只知道是土/匪,却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连明琰都失踪了。”
“什么?明琰失踪了?”
温明秀的头低低的,哽咽着点了点头。胡友静心疼地揽过温明秀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
陆秉逊咬牙切齿地说:“让老子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老子一炮/轰了他全家。明秀,你不用担心,叔叔会派人去找明琰的。你放心,有陆叔叔在,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陆叔叔给你撑腰。”
说着一摆手,一个士兵就递上来一个东西,陆秉逊拿了,亲手交给温明秀。
温明秀接过一看是把手qiang,她震惊地抬头看着陆秉逊。
陆秉逊严肃地说:“这东西你拿着,防身用,我记得以前承钊教过你怎么用。”
温明秀点点头。
陆秉逊接着说:“要是有人敢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看老子不一qiang蹦了他。”
说着他还状似无意地撇了一眼刚进来的温明瑞。
陆秉逊有公务在身,要急着赶回南京,吃过晚饭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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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苏晴好沐浴净身,穿寿衣时,温明秀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她心里的恨意就止不住的生长,她默默地发誓一定要给父母报仇。
出殡前一天的深夜,灵堂之上,烛火通明,温明秀披麻戴孝地守在父母的棺椁前。
她看着安静地躺在棺材里,面容依旧温和慈祥的父母,等明日封棺后,她就再也见不到疼爱她的父母了。
温明秀强忍着泪水,对着父母的遗容说:“爸,妈,我一定会找到明琰,给你们报仇的。我也会打理好生意,守好这个家的。你们安心吧。”
温明秀跪下磕头,说:“我想你们了,我想和你们说说话。妈妈,我绣的花已经比以前好看多了,你醒来看看,好不好。”
“你们别留我一个人。”
说到这句话,温明秀再也忍不住了,她跪着,弯着腰,把脸埋在腿和手之间,撕心裂肺的大声哭着。
“我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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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过后,温明秀就亲自到南京照顾外祖父母,侍奉汤药。
温明秀含着眼泪,跪在床边,对不肯喝药的苏父说:“外公,我现在只有你和外婆了。你们别走好吗,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苏父慈爱地看着温明秀,平静地说:“你妈妈打小就怕黑,让她待在那黑黑的地下会害怕的,我们要去陪陪她。你要好好的活着,等明琰回来了,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苏母温柔地说:“明秀,你要学会坚强,学会孤独,不要害怕。就算我们都不在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要让自己过得开心些,不然我们看见了也是会心疼的。”
可是爱她的人,都一个一个走了,她怎么能开心的起来呢?
一个月后,苏家父母也过身了,因为苏家如今活着的后人,只剩温明秀一个了。温明秀料理了他们的身后事,也继承了苏家的全部遗产。
但温明琰依旧下落不明,温明秀只好加派人手去山东找人。
秋雨过后,空气中总是一股清爽干净的味道,而温明秀的心里,那场雨再也不会停止,潮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