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刺史是他的人,那边已经埋下我们的细作,一定不会让少主失望。”
安淳说着,搀着桌上的点心,伸手正拿。
纯狐景澜眼光冷冽,“怎么?不好好办事?竟想着如何偷懒?你最好是给我带出点好消息。”
安淳小心翼翼咽了咽口水,“回少主的话,还有一事。”
“义主那边,与顾烬尧勾结共谋南安之事,属下担心义主这么做会殃及纯狐族。”
纯狐景澜拿着茶盏,慢慢划拉着,磨挲得声音尖锐刺耳,他淡然道:“先让他蹦跶一下,事后再一并算清。”
“真够便宜他,他先是勾结顾烬尧谋害少主的位子,暗里还想谋划造反。大主仁慈,将他留在身边栽培,他竟干出这些事来。”安淳越想越气。
“现在除掉他,必会惹来北麟纯狐族众族亲的意见,义兄干了那么多大事,威望总是有的,要想连根拔除,还需慢慢来。”
安淳不解道:“不过话说回来,顾烬尧在今上面前若提及七皇子下落,他万一揭发少主握有七皇子的双鱼符,该如何?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他的把柄。”
“他不敢,七皇子在世下落若是被天下知,首当其冲,顾潇位置危矣,他顾烬尧更是名不正言不顺,他最好是借今上之手秘密除掉,以今上的性子,事后再以幽王罪王之事旧提发难顾烬尧,背负杀害前朝皇子前朝正统皇族之罪,他顾烬尧作为罪王之后就更没有退路,他只有自己手握七皇子的双鱼符方可有筹码拿稳今上。”
“背负如此,难怪顾烬尧狼子野心。”
安淳多了一嘴,看到纯狐景澜黑脸,便立刻闭嘴。
“你去查探一番司徒纯,看看关于七皇子秘密,他究竟知道多少,顺便找个机会让江瑶知道他哥哥当时怎么死的。”
“少主为何自己不告诉她?”安淳出于好奇问道。
纯狐景澜淡道:“我不知如何与她说,怕她误会。”
“行,属下明白。”
......
不过多久,纯狐景澜的马车已到了皇宫。
他今日身着暗紫色官服,腰间佩有金鱼袋,他束发高立,佩戴着金玉发冠,周身散发着矜贵气息。
虽然他身在北麟,但他也是另有身份。
之前北麟纯狐族护国,为大骏开拓疆土有功,北麟少主也在其中发挥了作用,便特恩赐,只要回盛京,便可临时执掌都指挥使从三品,护卫京都安全,可拔除朝廷蛀虫不用上报,可参议皇族继选之事。
这么些年,北麟少主在盛京安插不少的眼线,更是培养心腹安淳在京担任副使一职。
再则,四大家族中必须要有北麟纯狐族的支持,皇子继选才能万无一失。
不过多久,纯狐景澜踏进勤政殿,里边倏然传来锐器碎地的声音,他站在殿门外,看身旁的宫奴们脸上,一滴滴冷汗缓缓从脸上滑落。
他轻声问:“怎么了?”
宫女茫然而恍惚的神情,许久才低低应道:“不知今上怎么,里边正与都尉大人说事。”
这时候,公公徐徐走来,遣散门口守着的宫奴们,而后对纯狐景澜毕恭毕敬道:“少主来的真不是时候,今上刚刚龙威,怕是会殃及少主,不如择日再来?”
纯狐景澜迟疑了一下后,试探问:“公公可知今上是因何事发怒?都尉大人是今上心腹,鲜少惹怒今上才是。”
公公脸色苍白,小声道:“传闻遗孤七皇子在世,至今还未找出下落,都尉大人今日向今上请罪,办事不利,这才惹的今上发怒。”
“哦。”纯狐景澜长指拨弄着手中的折子,掩饰着心中的不安,继而浅浅道:“我来的还是时候,自是有事情禀告今上,我有法子找到七皇子下落,护好潇王站稳根基。”
公公迟疑会儿后,便小心进去通报,不久后就被暮宗传报。
“臣参见今上。”
给暮宗作揖时,纯狐景澜的余光淡淡扫了一眼顾烬尧,眸光微微暗了暗,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顾烬尧回头静静看了眼他,冷眸之中似是透着有一丝羡慕之意的目光稍纵即逝,转瞬变得满眼火星子。
暮宗见纯狐景澜,没一会儿,脸上露出笑意,示意宫人们退下,看顾烬尧踌躇着,便伸手一挥,脸上显然不耐烦。
“那臣退下。”顾烬尧毕恭毕敬给暮宗跪下叩首。
离开之际,转身走近纯狐景澜身边时,纯狐景澜只觉一道漆黑冰冷的森森寒意袭上心头。
离的近了,纯狐景澜便倨傲地勾了一抹邪冷的笑意,似有似无。
而后转身目送着顾烬尧离开大殿的背影,正思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