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刺史脸色铁黑,不耐地打量着赵司马,狠厉道:“该死的!这点案子竟办不好!还叫老百姓从燕郊大老远赶过来!到底查的怎么样,还不给周村百姓一个交代!”
赵司马先是怔愣了一下,分明是刺史大人吩咐他照做,阻拦查燕郊走水案,如今却把烫手山芋转交给自己,让自己顶包,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忍着一肚子的火,低声笑道:
“大人,我们的人已去探查了,不过,大理寺的二位大人亲临目睹了现场,不如把案子交由给二位大人查办,刺史大人,您觉着呢?”
棠溪身为大理寺少卿,若是没有今上的指示,本不该查它县或当地的案子,但只要当地刺史肯允许,便可异地查案。
马刺史正在犹疑......
“大理寺少卿棠大人手握大理寺要权,司直小叶大人是被今上赞许的神探少年,相信有他们二人,案子定水落石出,只要马刺史同意,肯为燕郊周村的百姓做主,允许大理寺的二位大人协助查案,给百姓交代,相信南安刺史马大人,不会让本官失望。”
众人大惊了一下,竟有人当堂可这般和刺史说话,他们循声看去,只见坐在审案处的年轻男子一袭蓝色锦衣,他的那双狭长的凤眸噙着笑,亦正亦邪,叫人看着只觉着心头发寒。
年轻男子莫不是比刺史大人的官大?
好一个俊俏美少年,竟叫人目不转睛。
饶是纯狐景澜眼神凌厉,气质寒冷贵傲,让人不敢接近,当下男女老少仍是看他那张俊美模子便挪不开眼。
马刺史当着这么多百姓面前,有着纯狐景澜的气势逼压,他不好不表态,便只好答应道:“都指挥使这么说了,下官恭敬不如从命,烦请大理寺的二位大人帮忙查明真相。”
底下的百姓们闻言方才说话的俊美少年是金羽卫的都指挥使,纷纷惊愕,收回了目光,个个闷着头不敢多言半句,现场瞬时寂静。
叶江瑶与棠溪互看了一眼后,便与马刺史作揖道:“刺史大人,我等在来的路上已经搜集了些许证据,还请刺史大人定夺。”
说着,她看了眼棠溪后,棠溪当即示意,忙让人把人证带上。
此人是周村的村民,亲眼目睹了现场,他跪下叩拜后,叶江瑶厉声询问道:“报上名来,将你当日所看到的,听到的好好说来,若有半句假话,便可拿刑具伺候!”
这位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听得浑身哆嗦打了一个冷颤,仔细回忆道:“我、我叫二蛋,是周村的村民,当日我就在山庄附近采摘药材,发现几个人鬼鬼祟祟潜入山庄。”
“平日里,山庄从未来过人,只有一守庄之人常日守在山庄里,我瞧见有人能进入山庄,心生好奇,以为里面有财宝才招来偷盗贼人,便也跟了进去瞧瞧,来到大门处,遭到很多暗器,我、我害怕便躲在了门外。”
“那你发现了什么?”叶江瑶厉声问。
二蛋神色慌张,抿着唇继续紧张道:“我、我发现那几个贼人毫发无伤,轻松可摆平暗器,还、还......”
“快说!”叶江瑶眼神凌厉地看着二蛋,逼压道:“若你刻意隐瞒不报,可知按照大骏律例该当如何?”
二蛋吓的咯噔了一下,连忙说道:“听着守庄之人惨叫了一声,我猜是那几个贼人杀害了守庄之人,并潜入了山庄内,不久后便发现大火开始蔓延。”
“除了这些,你可见着那几个贼人什么行头?”
“他们皆是蒙面,鄙人真的不知什么来头。只是隐约听到什么龙虎派......”
此刻,马刺史听着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他捏紧了双手,神色有些紧张,而这一切却被纯狐景澜尽收眼底。
二蛋被人带走后,叶江瑶作揖对马刺史道:“刺史大人,二蛋说的没错,放火之人就是那些蒙面之人,我们与之交手过,发现他们手背有龙虎刺青。”
棠溪接着叶江瑶的话茬,说道:“没错,我们初步判断放火凶手是龙虎派之人,至于守庄之人的确是被他们残害,身上多处刀伤,头部被重器所伤,致命一处则是心口被利器穿刺,而穿刺出来的形状和龙虎派的一个武器极为吻合,现场还找出了利器。”
叶江瑶配合地将利器以及仵作的验单递给了马刺史,说道:“这是龙虎派的虎心刀,刀口尖锐且有长长螺旋刺条形似龙虎爪,利器很快穿破胸膛,还能让受害人极为痛苦无还手机会。并且我们将仵作的验尸单一并带到,请刺史大人过目。”
马刺史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但他强装镇定,轻声质问:“这些便能下定论,放火凶手是龙虎派?”
叶江瑶又拿出了一证物,马刺史脸色顿时僵硬了起来。
她拿着龙虎派的令牌向在场的百姓们展示,说道:“这是龙虎派的令牌,我等与那几个贼人打斗之后所发现在现场。”
她接着反问:“刺史大人?难道不足以证明吗?人证物证皆在,当即应该是向龙虎派拿人。”
马刺史冷笑了一下,笑意不轨,“我看叶司直果真断案如神,如此势在必得,拿人之事就一并交给叶司直吧。”
纯狐景澜微微抬眼,在众人的视线下,对马刺史吐出一句:“至于拿人的事情,就该你们刺史府去办,马刺史出手,龙虎派藏得住马脚吗?”
短短两句,如重锤砸落,令人骇然。
此刻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