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简单说明了之后的工作流程,本来我昨天已经听过一遍了,但是心思一点没在那边,靠自己想起来的内容少得可怜。只有一点我很在意,那就是源越清提到了还会有一个帮手来协助我们,会是谁呢?等下就能知道了吧,希望不要是什么怪人。
到了星见川附近,周围的监控突然多了起来。按照小雫的说法,这些摄像头都是在短短一两天之内安装的。我没有仔细数一数具体有多少,一眼看上去就能感觉到数量的庞大。这真的是一两天就能装配完成的施工量吗?我不禁怀疑。转念一想,这里毕竟是上等人的培育基地,这个国家的法律和制度不就是为了保障他们的权利才诞生的吗?
“北斗,你说源越清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来做这件事?理解成是因为抓住了你才临时起意,真的是这样吗?我看他和你斗来斗去,不见得有多少余裕。”
“那可说不定。他太狡猾了。我也是今天才确认的,鸣海良知那件事才不是什么误伤,他就是想谋杀。”
“等一等,你们今天早上不是一直在吵架吗?”
“他是死是活我一点都不关心,我也是那时候突然想到的,才顺便套了他的话。”
“具体来说是怎样呢?”
“他先是说‘动用了那种手段’,并不是说‘竟然想伤害你们’,他没有否认要杀你,是这样吧?”
“是这样没错,但是会不会有些过于随便了……”
“所以我才浪费时间和他吵了一架。我问他怎么敢招惹我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谁会想到你的身体已经偏离常理了’,他震惊的点在于我本身的状况超出了他的预期,因此才会导致自身的下场。换句话说就是他非常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看见了什么。身处强暗示之中,他怎么可能留下那么具体的记忆。而且他正面否认谋杀的证词一句都没有。如果他真的只是被人利用,一开始就应该先撇清关系,但是他一直在把你的注意力向无关紧要的方向引导,促使你把重点转移到他的愧疚上,叫你比我更快地被宽恕之心蒙蔽。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我以前也从西奥多那里听说过他的事情,他是没办法说谎的人。”
“所以才没有否认谋杀啊……那派他来杀我的就是源越清吗?他肯定是听出了你话里的陷阱,害怕鸣海走漏他的情报才赶你走的。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我现在岂不是在给想弄死我的人当枪使吗!”
“证据,我没有。源越清做得太干净了,我抓不到他的把柄。还有,鸣海来杀你的时候确实受过了很强的暗示。是谁做的我没有头绪。我现在最在意的是源越清究竟了解多少,我们的世界和规则。万一……”
北斗没有说下去,她的想法我不得而知。眼下我能知道的就是鸣海良知的袭击是蓄意的,他在主动接受暗示的情况下企图杀了我。幕后主使和共犯的身份不能确定。源越清应该完全知情,但是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实际参与其中。我有理由相信,那个人仍然没有放弃杀死我。他已经明白了自己永远无法战胜北斗,他也许在等一个机会,不被察觉地要我的命。如果我是他,如果一切都顺利,我一定会利用更大的混乱来掩盖罪行。这样一来,最方便行凶的场所,不就是星见川中学吗……
我被自己的臆想吓到了。
绝不轻易否认任何一种可能。我向来如此。
源越清事先帮我们伪造了电子邀请函,我们入场没有遇到奇奇怪怪的阻碍。负责管理查验邀请函的学生戴着特殊的袖章,我想应该是学生会的成员。带头的是一个端丽的女孩,她的领结颜色和其他学生不同,想必是高年级的学生。她比我稍高几公分,谈吐不俗,说话间也没有上流社会高高在上的傲慢。北斗弯下腰把信息卡放在一个小个子女孩手心里,不用一秒就开启了营业模式。
“辛苦了。”北斗说。
这个女孩愣愣地盯着北斗的脸,手都忘记收回去了。北斗下意识想用手遮挡脸上的伤痕,飞速思考之后选择了直起腰逃出她的视线。而女孩的目光迟迟没有远离。
“樋口同学,不要耽误人家的时间。”领头的高个女孩发话了,她走到女孩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风间前辈,我马上就办!”姓樋口的女孩像见了鬼似的不停道歉,很快就完成了我们的身份验证。
“请问,二位是演员吗?”风间问我们,“不好意想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风间将雅,是星见川的学生会副会长。”
能问出这种问题,应该能排除她原本就认识我们的可能。
“你,你好呀,风间同学。我们确实是演员没错,不太出名就是了。”我回答她。
“二位今天是来演出的吗?啊,别在意,我担心我们这边的信息可能出了纰漏,怠慢了你们就不合适了。”
“哪有哪有,我们是来参与贵校的活动的,演出这么重要的工作由贵校学生之外的人参与才真的不太合适吧。”
“打扰二位了,非常抱歉。”风间看了一眼手表,继续说:“二位可以随意参观校园,时间关系我们的很多活动还没有完全准备就绪,请稍等片刻。”
“那就麻烦风间同学了。”互相客套过后,我们终于进入星见川的势力范围。
与风间将雅擦肩而过时,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凌厉的煞气。这股煞气非同寻常,仿佛要把我吸进黑漆漆的海底。于是我停下脚步回头去看,风间只是微笑着目送我们。
这会是不祥的预兆吗?
我尴尬地对风间笑笑,她冲我招了招手,随后投入到严苛的监管工作中去了。
“风间副会长,感觉很强势啊。”我自言自语说。
“副会长,贵族中的贵族,手段肯定不简单。不过我完全没有兴趣。”
“你指哪方面?”
“无论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