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外月慌乱撤回的手还横在胸前,林屋方才说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清,“啊?”
林屋没再说什么,伸手扶他的肩膀,可却从他的身体划过。
林屋想起绾烟说的话,他方才分明感觉萧外月在触碰他,这是……萧外月化形的前兆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回钦州的路上他一定要找到那三样东西,助他化形。
林摮在收拾东西,颂裳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帮忙”。
他索性放下,起身唤了季凡进来。
这一趟最大的收获就是佛意听禅和称骨钱了,只要萧外月勤加修炼,化形只是早晚的事,对了,再加上绾烟说的那三个东西,化形更是指日可待。
萧外月的话,林摮并不担心,林屋把他的事都当成头等大事,不管是心头血还是化形,再加上如今也没什么瞒着可瞒着他的了。
关键是称骨钱。
林摮又掏出钱来看,时隔四百年,称骨钱重新现世,且还是在林家后人手里,虽然仅有一枚,但也会掀起风波,他只求莫要有人顺着称骨钱,发现萧外月。
算下时间,他们在赖府呆了五日有余,并没有太多东西,只是五日间发生了太多事,想起来难免唏嘘。
季凡把颂裳推到一边,后者白了他一眼,顺势坐到林摮身边。
他看着林摮明显深思的一双眼,嘴角挂着笑意,双手撑着脸,并未打扰林摮。
直到收拾好东西的季凡大声说,“大人,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大概什么时候出发?我好通知林屋他们。”
林摮回神,“不着急,跟我去拜访一下赖老爷子吧。”
赖松涛老年丧子,老树开花爱上的夫人是个蛊童,一刹间失去至亲至爱,又并无什么过错,实在是可悲可怜。
唯一做错的,可能就是他没有教导好赖常明吧,没有让他成长成一个正直,且善良的人。
往厅堂走去的路上,林摮看到先前倒塌的八角亭已被收拾妥当,芍花园的阵法也皆已撤去,那颗佛头被抬去东南方,看样子打算好好修缮一下。
或许恶祟已除,赖府再无阴鹜之事,林摮感觉此时的赖府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一片勃勃生机。
颂裳感叹,“没想到真正的赖府是这个样子的……”
季凡接到:“是啊,哎,你说你在这呆了那么久,是不是因为这里之前阴气重,你才觉得待着很舒服,倘若现在这种环境,你还能待那么久吗?”
颂裳当真思考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之前一直住在章莪山,那里整日雾霭环绕,常年不见天日,可能我们这类妖妖鬼鬼的,就喜欢这种,日后有空,请你去我家玩儿啊~”
季凡转过脸,谁愿意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年历练的时候他都没和林摮去过。
转过一个墙角,迎面遇上林屋和萧外月,还有阿九。
林屋看着林摮,沉声,“回钦州之前,我要去个地方。”
林摮挑眉,这还是他师弟第一次主动汇报行踪。
“章莪山。”
颂裳都惊讶了,“林屋,刚还在说呢!要不阿摮,我们一起去吧,正好邀请你去我家看看!”
不远处,张伯正在往这边走。林摮道:“此事晚上再说,我现在要去见一下赖老爷。”
林屋知道林摮的顾虑:一方面,章莪山危险重重,他当年历练时就险些折在章莪山,另一方面,萧外月。林摮断然不允许他把人带去章莪山。
这就意味着,他若是要去章莪山找药材,必须和萧外月分开。
萧外月并不知道章莪山是什么地方,只记得那是颂裳和林屋相遇的地方。
方才他碰了自己的肩膀,和以往一样,他还是那个别人都看不到、碰不到的小鬼,林屋一字未发,直接从房间出来,出门就遇到林摮。
萧外月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晕晕乎乎地跟着他们去见了赖松涛。
直到此刻,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似乎才回缓过来,眉目间仍能明显地看出对儿子的思念,尽管他一直不愿直面儿子死亡的真相,但这几日赖府的异常他也看在眼里。
等到林摮进来,他颤颤巍巍地从主座上起身,待站直后,向林摮行了一礼,分明不见前几日在灵堂的腌脏气,“林天师,久违了。”
林摮颔首,“节哀。”
赖松涛朝张伯点头,后者意会,招呼几个小厮端着东西上来。
“天师,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些东西,也不缺,但您为我赖府的事情专门跑上一趟,我一个只有铜钱臭的商人,实在没什么回报您的,这些,您就笑纳吧。”
小厮掀开红绸布,下面是码放整齐的真金。
林摮拒绝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收下,这些还不敌赖府的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