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进林摮说的话,林摮同样也听不进他说的话,“你眼下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足够引起神界的怀疑了,到时候如果神界出手干预,那可不像仇然跟勉州那一战了。”
林屋的表情无动于衷,林摮着急,拉住了他的手臂,“你想想萧外月!不要做任何有可能让你后悔的事情。”
提到他林屋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会观一点天象,这几天萧外月的命星异动,第二道雷劫要来了。
林屋很是意外,他知道萧外月很聪明,也很勤勉,一定会飞升,但没想到这么快。
林摮占卜之术远高于他,自然也推算出了,此行到这来也是原因之一。
“他历劫的时候,你会回去吗?”林摮呼出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些。
“会,我肯定会回去。”
林屋挑眉望向他,“你还有别的事?”
“我就是来看看,你死没死。”说完林摮便气冲冲地走了,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像是在找什么人。
而今半个月过去,林摮惊觉眼前人身上的阴戾之气愈盛。
林摮问了同样的话,“你手下的黑暗力量越来越强大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屋答非所问,“你能推算出他历劫的具体时间吗?”一边说一边在林府祠堂里打量。
林摮看着他的动作,“佛骨的命运不是那么轻易能推测的,只知道就是这几天。”他看着林屋,对方陷入到了某种回忆里,
“他的画像,还在吗?”
林摮伸手打开石门,“这里好久没人来了。”一股尘封的气息迎面而来,说来可笑,当初他为进入这里费尽功夫,而今却能坦荡地走进来。
之前在林府待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想过到这里看看。
这里确实很久没来人了,供案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香炉上插着密密麻麻的香根,一张泛黄的画卷供奉在上面,画中人眉眼含笑,温柔地看向一边。
林屋看了一阵儿,而后伸手摘下画卷,塞进须臾袋中,“这画就给我吧,你留着也没什么用。”
相比林屋现在做的事情,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林摮觉得这人始终抓不住重点,“林府给你都可以,师弟,你做的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真要度化那群妖魔?”
林屋仍然避而不谈,“师兄,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林摮心中警铃大作,这个向来眼高于顶的师弟居然要求他,可见此事不是要命,就是要命。
“我要你,在景熙渡劫那天,把我身体里承袭的林屋一派法力,尽数传给他。”
乍然一听这个名字,林摮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你疯了?!那可是你全部修为,如果这么做的话,你!”
他猛然想到什么,“你……你想打开封印,释放魔力?”
林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林摮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你、你……”
林屋看着他的眼睛,“师兄,它只是法力,要看被谁用而已。”
林摮猛然咳嗽起来,然后急促地呼吸着,果然天命没有那么好窥探的,尤其是这段时间频繁接触称骨钱后,总感觉身体提不上力,“林屋,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它影响了,当初,宁愿拼死也不该让你去的。”
“师兄,你不会明白我的。此事只能拜托你。”
“不,我不可能帮你。没有你林屋的法力,他照样能成功渡劫,而你踏错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到了那一天,你一定会帮我。”林屋语气十分笃定。
——
萧外月醒来时已是夜半,夜间的风十分清爽,他扭头便看见林屋宿在他身边。
他不知道林屋在忙什么,但看得出来林屋很憔悴,睡得很沉。
萧外月轻轻靠过去,感受着林屋的呼吸,目光又飘向了那把脊骨剑。
夜色中萧外月看着它,他同样也感觉脊骨剑在凝视着他。
他想起来白日里林屋告诉他,很少有人能逼他抽出这把脊骨剑,那些人在剑未出鞘时便已落败,他还有些开心,觉得自己不再受到林屋的庇佑,而是能与他并肩作战。
但事实真的如此么?林屋当真还是那个凭着桃木剑锄强扶弱、斩妖问道的驱魂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