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祯奔向他,手中的护身符变得有些皱,被用力握着,像是抓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望向孔祯,孔祯道:“别死,我给你求了新的。”望不真切,孔祯对他忏悔,说自己不该咒他。
很快,太太闻讯赶来,他半睁的双眼忽的合上,太太险些朝后倒,以为那就是最后一面。大夫忙上前把脉,本以为是回光返照,不想他脉象平稳,有力的搏动使大夫直道奇了!
他陷入昏睡。下人怕他又诈尸,纷纷往别院避,只有孔祯在床前守着。大夫说他只是睡了,孔祯不时探他鼻息,见有气儿,悬着的心仍是七上八下,恨不能叫醒他,喂口水也好,好叫孔祯知晓他是活的。
孔祯趴在床前守了他一夜,到亥时,仍不见醒,惴惴不安的传了次大夫。大夫还是那套说辞,孔祯争辩道哪有人会睡那么久。大夫见他不信任自己的医术,拂袖去了,叫他另请高明。他嘟囔着不过问了一句,哪就要另请高明了,另请就另请!他预备差丫鬟再请位大夫来,忽的听到细微的响动。
他急忙忙趴在闫春夺跟前惊叹道:“你终于醒了!”
闫春夺甫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孔祯那团粉脸,分明是男孩儿,却穿着褥裙。闫春夺感到一丝怪异,视线往下滑,带着探究,连带着孔祯也低头看。
“现在是白天。”孔祯声音别别扭扭。
闫春夺想他知道,接着孔祯出人意料的解了腰带,锦缎水波般出走,他眼前一暗。
小小的。
闫春夺愣住,接连不断的冲击使他毫无招架之力,瘦骨嶙峋的手缓慢爬在孔祯肩头,他推不开,只觉孔祯一身蛮力,根本没想到是自己这副身躯不中用。手指抓得锦缎起皱,到他这个年纪,竟会被闹得脸红。
他终于偏过头,低低道:“先穿好。”
“哦。”孔祯不懂他为什么要做出这幅样子,边坐在榻上整理衣衫。孔家小门小户,没学过什么规矩,只知道填饱肚皮,饿不着才是大道理。故而举止豪放粗鄙,偏偏意识不到。明明是你要吃。孔祯心里犯嘀咕,怕他发脾气,没敢说。
药在炉上温着,孔祯去给他沥药汁。
他一手按在床沿正要坐起,猛然发现动弹不得,下半身没了知觉。他皱起眉头,赶上孔祯端着药过来,他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孔祯把药喂到他嘴边,他问道:“这是什么药?”
孔祯想了想道:“大夫在你常吃的药方里头又加了一剂厚朴。”
闫春夺敛眸,捕捉到常吃二字,没多问,就着孔祯的手将药吃完。孔祯不习惯他如此温顺,念着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贴心的给他多备了些蜜饯儿。他摇头不要,孔祯没再执意硬塞。
他醒了下人要第一时间报告太太,太太只传话来说她近些日子会吃斋念佛为他祈求平安,等老爷回来了再来看他。
孔祯听了撇撇嘴,暗道太太待他不亲。他却没什么反应,孔祯不敢招惹他,怕他拿自己出气。他的药依旧是一日三顿,除去喂药,孔祯守他守得紧,怕他身体不适,下人离得远,招呼不周,再闹出昨日之事。
雨后天晴的明朗,孔祯趴在桌上百无聊赖,闫春夺今日一声不吭,不挖苦不讥讽,他有些不习惯。
终于,他按耐不住的去到床边,闫春夺转动眼珠子看他。他道:“你不说话。”
闫春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