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祯内心纠正,是借,他收了利的……但因太太对他印象不佳,若是给她知道他拿闫家的钱去放贷,往后还会给他们房内拨一分钱吗?可平白无故借给人钱也不好解释,毕竟他身上的钱确实都出自闫家。
“温……鹤鸣要上京赶考,没有盘缠,我借予他,他日后要还的。”孔祯小声。
“你与那姓温的认识有多久了?”太太又问。
孔祯瞥了眼闫春夺,见他面无表情,此刻不敢撒谎,只好如实回道:“十五载。”
“老二,你自己听听。”太太挑剔道:“怕是他早与人有染品性不洁,我看还是将他休了,另娶一房大家闺秀吧。”
孔祯错愕的看太太,又看闫春夺,兀自红了眼圈。
闫春夺抓着孔祯手腕,将他牵起,温声道:“他没有,我知道。您不要总说他,说他不就是说我吗。我只要他。您也别打他,下次他再惹您生气,您就拿着鞭子来抽我,不解气干脆抽了我的筋扒了我的皮,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是吗。您只管自己乐意就成。我怜他爱他,见不得您这么对他。”
孔祯热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眼瞅着跟前的闫春夺逐渐模糊,泪眼婆娑的地步,倒被闫春夺给拉走了,没顾得上去看太太的反应。
等到回屋关上门说话,闫春夺一脸严肃,问:“为什么要借钱给你温家哥哥?”他只孔祯爱钱如命,就这么轻易将钱借出去,其中必有缘由。
孔祯怕收利一事被闫春夺知道,内心纠结不已,不知该不该对他说。
闫春夺发出一声喟叹,道:“我写休书与你行吗。”
孔祯瞪圆眼睛,反问:“为什么?你要休了我?”
“你要是喜欢他……”
“我才不喜欢他!我只喜欢…”孔祯话到嘴边转了弯,憋闷道:“钱。我又不是白借,我想他日后一定会考上的,到时有钱了,还缺钱花吗?所以我多借了他一些,顺便…让他立了字据,小小的收了他一点利。”
孔祯心虚,他收的不少了!占两成呢!温鹤鸣居然答应了。不过孔祯说的是温鹤鸣高中以后,多还两成,如果没中,只需还他本钱就好了。孔祯当时还拍了自己的大腿,说鹤鸣哥哥一定能中!温鹤鸣道借他吉言。
就这,闹成这个样子。孔祯一颗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的。闫春夺恍然大悟,心说孔祯看着单纯,心眼子倒不少。
“你不是说,你只要我吗?”孔祯怯怯,只用眼梢余光扫他,“为什么总将休书挂在嘴边?我不懂你,一会儿对人热一会儿又对人冷,我好端端的没有招惹你,你这样对我。还有方才在祠堂,当着你列祖列宗的面,说得也是假话吗?”
闫春夺一时失语。
孔祯忽而上前握他的手,问:“你疼吧?我给你上药。”
闫春夺一经提醒,后背顿觉火辣辣的痛。遂解了衣衫,露出脊背。孔祯眼望他白生生的后背横亘着触目的鞭痕,对他再没什么怨言,只道:“你不挡我也没事的,谁让你挡了。”说到最后声音囔囔的,闫春夺回头看孔祯是不是在哭鼻子,他眼圈真红,鼻头也红,好似那个挨打的人是他。
“我讨厌你。”孔祯说罢泪如雨线,坠得一张脸湿凄凄的。
闫春夺好笑的为他擦眼泪,道:“有这么心疼我吗?”
孔祯边哭他边笑,气的孔祯要捶他两下来解气,末了舍不得下手,只抓了他嶙峋的手骨不肯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