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了两日,闫春夺看了他两日,待病好后,先登门拜访的竟是闫挽雨。
她身旁跟了个随从丫头,唤小华的,搀着她进门,全然的不请自来。闫春夺挑挑眉毛,道:“什么风把你刮过来了?”
闫挽雨笑笑,指着床上的孔祯道:“嫂嫂好端端的躺床上做什么?莫不是也像我一样,怀了?”
她当真口无遮拦,不过这话也就当平辈的面说说,到了太太跟前她哪敢造次。闫春夺面无表情的看她,她直直的看回来,两人对峙间,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二哥,你也就对着我凶。”
“自然。”闫春夺开门见山道:“你倒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直说的好。”
孔祯今日病好了刚要下床,见她来,又躺在床上装病。
“我能有什么事,这不是听说戏班子还在藤镇,妹妹太小,三哥又不在,劳得二哥你费神,不如叫嫂嫂陪我去看戏吧。”
闫春夺寻思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本想替孔祯回绝,斜眼瞧了孔祯,孔祯心里也有打算,两人相视点头。闫春夺道:“看个戏能有什么费神的,我随你们一道去。”
孔祯悄悄拉他袖子,想缠绵。闫挽雨一口回绝道:“不好,你一个大男人跟着不像话,还是嫂嫂同我去。”
你嫂嫂也是大男人。闫春夺不动声色的看她,末了说好。他伺候孔祯穿衣,趁人不注意的空档,给孔祯塞了枚暗器,让孔祯见机行事。
“你且去,太晚没回来我去接你。”闫春夺挨挨孔祯的手,孔祯让他放心,说走便走了。
班主赁了两层楼,原先的小酒楼改作戏楼,二楼给雅宾。孔祯随闫挽雨上二楼,期间问道:“太太知道吗?”
闫挽雨人精,回说:“太太自己不爱看戏吗?瞧个热闹罢了,是我惹了她老人家,跟戏班子又没关系,人家爱在哪唱在哪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太手还能伸到这儿不成。”
孔祯听她话里的意思像是已经把太太给搞定了,不做多问。跑堂的尽是班主收的徒弟,还不够格亮嗓,清早练基本功,下午就做些跑腿活。孔祯左右打量,闫挽雨道:“嫂嫂找谁?你的姘头吗?”
“你又胡说。”孔祯皱眉毛,“我为你一句话吃的苦头还不够吗?小小姑娘,怎的恁轻浮。”
“你要是没嫁给我二哥,还要唤我一声姐姐。”闫挽雨轻嗤,道:“不是就不是,我又不会告诉二哥,你在外面找十个都行。”
孔祯瞠目结舌,暗道太太怎么不来管管。四小姐真是一副好德行!
花旦登场,小华坐着给二人剥瓜子。孔祯腹诽大户人家生活真讲排场,活该体会不到嗑瓜子的乐趣。但见闫挽雨盯着戏台,并不同他搭腔,似乎真是为了叫他出来看戏。
郑有义扮相漂亮,孔祯看入迷,冷不丁察觉到脖儿间有道视线,侧头一瞥,惊出浑身上下。王满江凝视着他,大步走来。
孔祯慌道:“我有事,要先走。”
闫挽雨倒是瞧见王满江了,没把他当回事,不以为然道:“说好了我约你,你有什么事?”
“王满江。”孔祯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你俩有一腿?”闫挽雨视线横在王满江壮硕的身躯上,轻蔑地冷哼。孔祯恼怒不已,闫挽雨识时务道:“错了错了,你坐着,让本小姐来会会他。”
王满江朝孔祯作揖,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也来看戏?”说罢要往孔祯身旁坐。
孔祯怔怔,闫挽雨适时道:“杂毛,滚下去。”
在场人俱是一愣,王满江横眉立目,闫挽雨施施然道:“哟,你能把我瞪死还是怎的。什么东西,也配跟我闫家人同坐,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