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闫春夺发了热,咳个不停,孔祯被吓得够呛。一说昨晚的水凉了他两还在胡闹,又赶上季节轮转,孔祯请了大夫来,边去东厨给他煮梨水。
闫春夺这具身体的根基太弱,应勤加锻炼才是,他咳得肺部难受,忍也忍不住。
孔祯喂他梨水,心疼不已道:“我能替你就好了。”
闫春夺面上笼着一层灰败之相,浑身乏软,回孔祯道:“不碍事,你好好的我心里舒坦,你病了我倒难受。”
孔祯着急,除了进食吃药,不让他下床,书也不许看了,只为养神,早早好起来。闫春夺躺着什么都不做,咳的就没那么厉害。孔祯爬上床,握着他的手让他讲讲他家里是什么样子的。闫春夺轻易不提及这个话题,担心孔祯敏感。孔祯心悦他,自然想要了解他。
“也像这里一样吗?”孔祯好奇。
闫春夺道:“截然不同。”
孔祯趴下来,想离他更近些,他肩上洒落孔祯乌发,于是率先道:“男性剪短发。”
孔祯惊讶道:“这怎么可以!”闫春夺好笑的看孔祯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孔祯想象不到那会有多么的不伦不类。但是转念又一想,闫春夺留短发一定好看。继而神神叨叨的凑到闫春夺耳边,问:“头发都剪了,是不值钱的意思吗?那我送你的……也不值钱了?”
闫春夺将他长发撩开,露出一张小脸来,缓缓道:“怎么会,夫人送的,一定是无价之宝。”
亏孔祯还琢磨了下,反应过来他尽捡好听的说,心里美的不像话,面上还要故作矜持,装出老成的样子。孔祯想亲他,这个想法让孔祯愣了下!青天白日,关上门就做这种事吗?孔祯暗暗数落自己,即贪财又好色,实在是难成大器。
孔祯呼吸落在闫春夺耳边,鹅毛一样轻搔,闫春夺扭头,被守株待兔的孔祯吻了个正着。
干燥的吻让孔祯感到不知足,情难自已的要吮要吸,被闫春夺中断,只听他道:“不亲。”
孔祯眉心微蹙,质问道:“为什么?”
“你是要病一个,还是要病一双?”
孔祯闻言挤在他颈窝,黏缠道:“我想你我想你!”
他抚摸孔祯柔软的头发,叹道:“昨还没亲够吗?”孔祯止住胡搅蛮缠的心,克制一番,板着脸,不过一刻,又泄下气来,长吁短叹。孔祯自省道:“我这样是不对的。”
孔祯正十九,还不过二十,春心一动,有如野火燎原,东风席卷,天地万物都随之荡漾。他懂什么克制,自小不读书,没有礼制约束,言行举止都沾着泥来野去的随性。他父亲不教不管他,他整日里埋头干活儿,调皮捣蛋的年纪做的全是下苦力的活儿,就像那小牛犊。好不容易年纪大点,又要开始讨生计,天性被压抑到极致。除了孔薇的温言细语外,再没人疼过他。
再就是王满江那类人,间或是闫昌鼎闫秋礼,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对他存了狎玩的心才是关键。孔祯不会利用自身优势,他甚至以自己的样貌为耻,招来了那些男人都怪自己长成这个这幅模样。他先厌恶自己,刻意忽略这张脸,故而人就带着股直来直去的憨气。
人一沾上情事就要长大。悲春伤秋也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