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不麻烦。”解娘收起陶罐,路过闫春夺,又多看了他一眼,道:“是这位身体抱恙吗?”
闫春夺点头。
解娘热心肠道:“不着急喝过茶我给你看看,这里没有大夫的,你看上去很不好。”
孔祯喜出望外,只觉她更亲切了,就像娘。
宅子不小,只有解娘一人,不见她的家人。解娘向他们说道,这里进来容易出去难,不过要他们别担心,等她给闫春夺看过病后,身子好了,再出去也不迟。她真是许久没有跟人交流了,孔祯有些接不上她的话。
她一身淳朴,不像坏人,闫春夺放下戒备心,叫她号了脉。解娘说他中毒了,孔祯一听就要围上去,被闫春夺使了个眼色,才憋闷的站着一声不吭。
解娘说她要去采药,让他们先在这里住下,等她回来。
她走后孔祯抓着闫春夺的手说:“哥哥有救了。”
闫春夺却在想解娘为何如此古道心肠,又因眼下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解娘看他们是一对夫妻,所以叫他们住了一间房。那房间是解娘离家的儿子的房间,听解娘语气像是已离家多年未从回来。
屋子简陋,胜在干净。他们一夜奔波,此刻也累了,上床前闫春夺叫孔祯拿些银子出来,等解娘回来给解娘。他们不白吃白住人家的。这时候再叫孔祯掏钱,孔祯可没有半分不情愿的。
“怎么不舍不得你的钱了?”闫春夺揶揄他。
孔祯摇头晃脑道:“那能一样吗?我花钱我高兴。”
刚在别人家里住下,闫春夺没再同孔祯没羞没臊的说浑话,二人相拥而眠,睡到太阳落山,却不见解娘来叫他们。
及至暮色四合,他二人苦等解娘不到,甚至起了外出寻她的心。又想他俩对此地都不熟悉,还不如解娘,天色已晚,出去再回不来也是添乱,索性点起烛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解娘回来。
解娘去采了草药,回来路上绕了趟村长的家,她想来了外人总归要对村长讲。村长耄耋之年,却又耳聪目明,他不喜外人来,只叫解娘医好那个生病的人,就把他们送走。解娘应下,挖草药本就耽误了时间,又绕了远路,回到已是月上中天。
孔祯见她回来,急忙接她道:“怎么这么晚?”
解娘笑道:“别担心,有事耽搁了,这里晚上很安全,大家都不爱出门的,也没有野兽。”
她看见孔祯和闫春夺,总会想起自己的孩子,她孩子离家时跟眼前这两个孩子差不多大,一晃二十年,都不知人是什么样儿了。她敛了心思,说明早再给闫春夺煎药,又问他们吃了没,没吃她去烧点饭。孔祯不好意思道他做过了,在灶台给她留了些,不知道合不合她的胃口,说着要将银子给她。她不肯收,孔祯向闫春夺望去,闫春夺点头,孔祯于是不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