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那么爱哭。”
孔祯闻言否认道:“我才没有,遇见你之前我从来不哭。”说罢孔祯顿了下,他说的是事实,他知道眼泪无法为他解除困境,所以他从来不哭。但眼下他说这种话实在没有可信度,他迅疾的擦了下眼睛,吸了吸鼻子,示意自己没有哭。
闫春夺说:“看来是我不好,总叫你哭。”
孔祯扁嘴,无法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孔祯想他没有不好,是自己总藏不住。那么又是为什么哭,有什么可哭的。孔祯睁着酸涩的眼睛,批判前一秒的眼泪。我再也不要哭。孔祯暗暗发誓,并决定说到做到。
“夜晚总不能睡在这里,太空旷了,需要找一个遮蔽的地方。”闫春夺向孔祯解释,他无法判定孔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眼泪,只道:“单是因为这个吗?”
孔祯摇头,觉得自己很是出糗,他不愿意再说,适才的别扭让他没有去握闫春夺伸过来的手,两人保持一段距离,一前一后的向山谷中走去。
月光如银,将山谷映得有几分迷离,山涧溪水奔流,草丛静谧,竟无虫鸣。闫春夺总要时不时回头看孔祯有没有跟上,因为孔祯不肯拉他的手,他头一次复盘孔祯是为什么而生气。这里鲜少人迹,青苔覆盖地面,他们不得不走的小心翼翼。
闫春夺同孔祯在平缓地带落脚,再度生起火,火光闪烁,漆黑夜色里,他二人并未发现高处栖着的孔雀正用黑豆般的眼睛盯着他们,仿佛只要他们做出一个带有威胁性的举动,它就会冲下来用尖利的喙来啄瞎他们的眼睛。就像它先前做的一样,它已经啄瞎过一个人的眼睛了。
孔祯没有再挨闫春夺那么近,他呆呆的望着火堆,脸孔不自然的发烫,热气使他有些昏昏然,他开始犯困。
闫春夺守在一旁拨弄火堆,孔祯由原来的坐姿改为躺下,背对着他,头侧枕着合十的手掌,背影看上去乖巧又落寞。山风打着旋儿,孔祯不自觉的缩了缩。闫春夺踱步过来,拥住孔祯,孔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像一团温吞的火。
孔祯往前挪了挪,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闫春夺沉下脸,孔祯并不能看见。他再近一寸,孔祯仍是挪开。直到他忍无可忍的握住孔祯后颈,孔祯被抓的一激灵,两人终于对上眼睛。
“你躲什么?”闫春夺耐着性子问。
“我不叫你烦。”孔祯认死理道,“我总黏你,你会烦。”
闫春夺气极反笑,“这就是你思考了一晚得出来的结论?”
孔祯说:“是。”
“到底是因为什么。”闫春夺忖道:“我哪里做的不对。”
他不说还好,说了孔祯愈发气闷。孔祯掰下他的手指,装作不在意道:“没有。”
闫春夺实在想不明白,不为他的去留,不为旁的飞醋,也不为任何分歧,两人就这样开始冷战。孔祯总归不是娇纵蛮横的人,不会没来的不讲道理,闫春夺也不是强硬的性子,偏偏是孔祯冷着他。
真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