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确实是他杀的,闫春夺只道留他一命,等他们出了孔雀谷,他还要将人押去村长跟前,洗刷清白。闫感斜了眼地下,趁着闫春夺不备,抬脚轻踢一番,一枚圆滚滚的孔雀蛋便骨碌到了河滩边的矮草丛中。闫春夺并不知先前孔雀是在下蛋,他的注意力都在闫感身上,是以错过了闫感此举。闫感观察这只孔雀很久了,他日日无所事事,见这只孔雀有些不同,便多加留心,竟叫他给看出了孔雀的繁殖。
闫感做完假动作,便直直向闫春夺扑来。闫春夺不比闫感身强力壮,经过王满江那次,闫春夺便加强了锻炼,然而这具身体根基差,任凭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塑成他原本骨肉匀称的模样。
孔祯在石头后面看的心惊胆战,恨不能现在就出去将闫感给擒了,但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他按耐下狂跳的心脏,咬的下嘴唇发白。
闫感直面一掏,被闫春夺偏头躲过,他当真是拳头带风,闫春夺至多反手格一回,便无法再与他进行更多回合了。闫感使的尽是蛮力,闫春夺变戏法似的亮出指尖的四角银星,直逼闫感那只好眼,厉声道:“小心眼珠。”
闫感猝不及防,吓得连连后退,闫春夺近身格斗不如他,但因眼下暴露了位置,无法不为自己谋权益。是以近了闫感的身,点他华盖穴,这是闫春夺瘫卧在榻时从书上钻研到的穴位。闫春夺并不习武,气不足,但位置找的准,闫感怔了下。电光火石间,又一枚银星扎入闫感脖颈。闫春夺避开他动脉,在他错愕之间反剪他双手,将人扣在地上,膝盖抵他后背,扬声喊道:“祯祯,快!”
穷途末路,闫感拼命挣扎,脖子上的血沾在闫春夺衣角。孔祯早已赶来,哪料闫感力大如牛,闫春夺险些困他不住,将将要被掀翻。闫春夺只道松了手他和孔祯便立处下风,兴许会有性命之忧,便拼了命的锁住闫感。危急时刻,孔祯麻利的将绳子绕上来,闫感发出一声怒吼,声如洪钟,闫春夺面色煞白,孔祯耳边传来一声咔擦的动静,他迟疑道:“哥哥?”
“绑!”闫春夺咬出这个字后,额头冒出冷汗。孔祯将闫感捆了个结实,这得益于他幼时的生存经验,绑动物绑多了,绑人手不抖。
闫春夺在闫感被绑后松了口气,胳膊脱臼的剧痛登时席卷而来,闫感这个莽夫,在挣扎间把他胳膊弄脱臼了。
“你怎么了?”孔祯焦急的问他。
“脱臼了,会接吗?”闫春夺右臂不自然的垂着。
孔祯脸上也冒了汗,被太阳晒的,也是紧张的。他不能说不会,哪怕他再心疼闫春夺,也不能放着闫春夺在这荒郊野岭关节脱位。“会疼。”孔祯哆嗦着说。
“嗯。你只管接。”闫春夺不耐疼,脸色过于苍白而显得发灰,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颓败。孔祯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水光,额头有汗,鬓边也潮湿,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并未同闫春夺打招呼,骤然接上,闫春夺再也遭不住的两眼一黑,疼昏了过去。孔祯抱着他叫了声哥哥,旋即扭头,看见躺在地上的闫感,胸中一股恶气,没处撒。啪得给了闫感一巴掌,闫感脸上多了巴掌印,听见孔祯道:“混帐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