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似凭空消失了般,郑有艺也叫人帮忙找,找了两天竟没找见!
闫春夺看似对他冷淡,实则养了四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水乡船多,闫春夺坐上船公的船,船公摇橹,闫春夺举目望去,湖面弥漫着一股水汽,碧波荡漾,青山耸立。太大了是以难寻。
没有法子,闫春夺摸出玉牌,划破手指滴了两滴血在上面,试图能得到指引。然而除了熟悉的那句话外,这块玉牌似乎没其他的用处了。
那船公见玉牌精美,一时起了贪心,闫春夺并无防备,他正苦思中天道去哪了,结果手中玉牌遭抢,人被推下船去。
闫春夺浮在水中抹了把脸,竟施施然的朝远去的船公喊道:“今夜子时,阎王爷会向你索命。”
船公听了害怕的将橹摇的更快了,闫春夺冷哼一声,他胡诌来吓唬船公的。一块儿玉牌,没了就没了,他摸摸胸前的荷包,松了口气,向岸边游去。
端午河岸有蛇出没,闫春夺仔细避开,一绕就绕到了另一条路。小径草丛茂密,闫春夺找了树枝扫路,七拐八拐,看到草丛里趴着的小孩,赫然就是中天道!
他喊道:“小毛!你胆子大了。”他在外只叫中天道叫小毛,说来那不过孔祯随口叫的,反倒被他这样叫了下去。
中天道扭头喊道:“舅舅别过来!”
闫春夺走近了才看到中天道在与一条蟒蛇纠缠,他凝神朝中天道丢了把匕首,而后才飞了几枚四角银星至蛇的七寸。中天道拔匕首插在蛇目,咬牙道:“舅舅,血!”
闫春夺挤破方才划开的伤口,拭在中天道眉心,但见他眉心一点朱红,口中振振有词道:“助我上青云!”
金光乍现,那蛇逐渐在中天道周身散发的威压下僵硬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这招中天道两岁时使过,那时是中天道第一次自告奋勇要帮闫春夺找孔祯,他叫闫春夺给他一滴血,而后煞有介事喊的也是这一句。不过当时没有奏效,闫春夺冷冷的看他一眼,他吐吐舌头说是因为他年纪太小了,等他大点就会法力无边。
中天道刚喘了口气,就被闫春夺揪上耳朵,森然的问道:“两天不回家就是为了找蛇玩?”
“冤枉。”中天道语速飞快道:“我把天道的大蛇咬死了,他再也没有办法号召他的蛇群了。不过他的大蛇也很难缠,如果舅舅你跟我一起去,根本不需要两天。”
闫春夺:“你叫我去了?”
“嘿嘿,下次,下次。”中天道小大人模样,他并不解释他为什么没有叫闫春夺,闫春夺也不做多问。唯有这次,闫春夺多问了一句:“你会死吗?”闫春夺问的自然不是现在。
中天道正色道:“我不怕死。”
闫春夺发出一声喟叹:“虽然你娘很不讨人喜欢,但我欠她的。没有人生来就是要背负什么使命的,你跟我走吧,我们不在这里待了,封麟也好,班主也罢,改朝换代是历史的必然,不需要你来插手。让别人做去吧。”
中天道一愣,忘记了反驳。他生下来就是为了收服他的父亲的,这是他被诞生的意义。如果他不做,那么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二人讨论之际,青葱翠绿的树上忽的窜下来一条蛇,直奔中天道的脖子。闫春夺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他护在怀里,那蛇咬在闫春夺胳膊,牙齿喷出毒液,刷刷游走在草丛中,跑了。
闫春夺眼前一黑,毒性蔓延的快,中天道划破他的手掌,放出的血液浓稠,这证明他的血不能为中天道所用。中天道护住他的心脉,刚才已使过一回,现下法术无法完完全全的奏效。他慌张的叫了声:“舅舅!”
闫春夺嗯了声。中天道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保他一条命,他眼前彻底黑下来,有一瞬他以为自己昏了过去,接着发现只是毒素作用到他的眼睛。他看不见了。
中天道嘟囔着一定会有办法的,其实他不过四岁,就算天生神力,也无法算到一切。这是自然界的规律,天地万物相生相克。
闫春夺让他别慌,先把自己扶回去,两人到了医馆,大夫看过后直摇头,没有把握能治好闫春夺的眼睛。不过他说,原西有一位神医,什么都能治,就是长得丑的不治。他让闫春夺去找那位神医,说是神医看了他的样貌自然会为他治病。
中天道问:“为什么长得丑的不治。”
大夫捋捋山羊胡,道:“但凡神医,都有点自己的脾气。”他不敢把神医的原话说出来,该神医样貌平平,年轻时叫人伤过心,所以发誓,这辈子不治丑人,长得英俊漂亮的也不治,扬言这些人统统都该死掉。只有姿色平平之人才配活着。
大夫看闫春夺面色苍白,双瞳涣散,料那神医应该不会苛刻到不为他治眼睛,便没有将神医的准则完完全全告诉他们。
中天道咬死了天道的大蛇,此地本就不宜久留,他和闫春夺雇了船,一路往西,找神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