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祯的状态直叫闫春夺惊叹,毕竟日影刚刚西斜,斗大的太阳还照的满室清晖,即便是秉烛夜谈,也不曾听到他如此直白过。
闫春夺抚摸他的肩头,腻滑如羊脂,可惜看不见。孔祯耸着肩,问:“你要亲吗?”
闫春夺倒是笑了,孔祯的大刀阔斧使原本旖旎的氛围变了味道,他拍拍孔祯的脸,盲眼令他看上去有些许的心不在焉,偏偏巴掌都不偏不倚,孔祯又感到那股麻痒,小声叫道:“亲哥。”
“你吃错什么东西了?”闫春夺问。
孔祯兜着水儿的眼睛一睁,圆瞪道:“我什么也没吃。”
闫春夺:“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你几时是这样的性格?”
“你很了解我吗?”孔祯下巴一抬,考他道:“那么问题一,我吃甜口的豆腐还是咸口的豆腐。”
“咸口。”
孔祯得意的扬眉,又道:“问题二,我爱喝什么茶。”
闫春夺笑道:“你不爱喝茶,天冷了喝热水,天热了喝凉水,我说得可有错?”
孔祯一骨碌想往他怀里钻,念及他方才的态度,故作矜持的咳了咳,继续道:“问题三,我习惯存银票还是金元宝?”
“你喜欢金元宝,但是金元宝不方便携带,所以你存的都是银票。不要问这些小儿科的东西了,祯祯。”
孔祯眨巴眨巴眼睛,跪坐的有些直,呼吸错落在闫春夺脸颊。闫春夺感觉脸上一息热气,游走在他嘴唇。孔祯手掌撑在软被上,轻声问:“那你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想你的吗?”
闫春夺刚要说知道,孔祯食指抵在他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视觉感官的封闭使闫春夺听觉嗅觉又格外灵敏。他听到衣物坠落的声音,那很轻,像是夏季的蝉壳脱落在地的动静。
接着,他又听到一阵摩挲声。起初不很顺畅,有几分干。
他听到孔祯的鼻息,又热,又乱,他直觉孔祯双唇微张,露出雪白贝齿和若隐若现的鲜红的舌头。那里传出压抑的嘤咛,闫春夺凸起的喉结滑动,吞了口口水。
其实天干物燥,那黏腻的湿哒声叫闫春夺想起雕着龙或是凤的红烛,火光摇曳,烛泪滴出不规则的形状,融的软烂。
孔祯声音有些细,不似往常的扭捏,就像嗓子眼儿被什么给掐住,溢到唇角便只剩微弱的唔啊嗯。
闫春夺端坐不动,他真冷静,如若忽略他紧握的拳头外。他手背有一根蜿蜒的青紫色的筋,狰狞的爆起。他不糊涂,他也装不了糊涂。孔祯重重的呼吸,他手背旋即一湿。
他低下头,彷佛他真的能看到,眼前不再漆黑一团,而是有点点斑状的白。他知道他看不见,可他一直低着头,犹如一座石像。听闻人造大佛低头是在祈福。闫春夺又在想什么。
仲夏过后就是季夏,空气火热,艰涩难以流通似的。闫春夺缓慢的找回自己的呼吸。
孔祯声音发虚,道:“现在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吗?”
闫春夺:“嗯。”
“你根本不了解我。认识你以后,我开始连我自己也不了解了。”孔祯剖白道,“你让我变得胆子很大,有时候,我觉得天塌下来也不可怕。可有时候,我又很胆小,怕再也见不到你,怕失去你。都是你,你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孔祯扑上去抱住他,火热的唇印在他耳后,他扭头,孔祯的吻便迎上来。孔祯身上像有一团火,他被烫到。不绝的水声骤响,闫春夺双耳微红,孔祯紧闭的眼睫抖动着,舌头全然的湿漉。
“你喜欢我吗?”孔祯抓着他的手,迫切的问。
他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