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来走近,我不讨厌他。”
孔祯纠正道:“不讨厌也不是喜欢,你怎么能这么儿戏……”其实说到这里,孔祯话里已有些许尊长的架势,孔薇并不怕他,这不代表孔薇不尊敬他。
“你跟闫二哥成亲时,难道就是互相喜欢吗?”孔薇反问。
孔祯立刻反驳道:“那能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
孔祯正要说闫春夺就是跟杨克不一样,转念一想,他现在自然可以说这种话,若是放在几年前,他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来驳斥孔薇?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对闫春夺爱得死去活来的,甚至初始的闫春夺叫他胆战心惊。成亲不过是外人眼里的花好月圆,实际跟拿着筹码进赌坊有什么区别?称心了财源滚滚家和万事兴,遇上一个好丈夫,上进,体贴,十年如一日的衷心。若是不称心了又待如何?丈夫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每日游手好闲家境一贫如洗,再差点家里还有一个恶婆婆色公公,不对付的妯娌,张嘴要吃饭的孩子,丈夫日后醉酒了看不顺眼还要动手打人,哪一样不叫人脱层皮?
孔祯蓦地沉默下来,孔薇看他眼色,难得娇气的拉他手,说:“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就是信不过杨克。”孔祯攥攥她的手,转瞬抽出,惆怅道:“你让我再想想。”
闫春夺见孔祯蔫儿蔫儿的回来,问说:“怎么?没谈妥?”
“我觉得她不想嫁,我也不想让她嫁。”孔祯嘴角呈往下走的趋势,焦躁难耐道:“不知道为什么,单看杨克我觉得他人还行,可要论及婚配,我倒瞧他配不上。”
闫春夺乐道:“照你这么说,天下男人没有配得上你妹子的了。”
“没错。”孔祯笃定道:“我看是没有。”
闫春夺笑笑不说话,这事也就暂时翻篇了。
秋意正浓,孔祯到辛槐园处拆脸上的绷带。辛槐园老练的拆解,孔祯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很是紧张。闫春夺就在一旁看着,辛槐园摆了一面铜镜在孔祯跟前,好叫他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脸。
铜镜反光,孔祯心像滑到那光洁的镜面,不住下坠又攀升,吊桶似的七上八下。
辛槐园拿着手上的绷带错开位置,闫春夺一眼望到铜镜上照出的孔祯的脸。动人的光影闪烁,辛槐园离开前语调怪异道:“可别把我这面铜镜弄坏了。”
孔祯脸一红,没好意思说话。
他站起身立在闫春夺面前,闫春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狂喜,这让他自我怀疑式的摸了摸脸,触感平滑细致,甚至因为用了药而更加紧绷。难道他不好看吗?孔祯诘问自己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就是在意他在闫春夺眼中的形象。
“你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捧着我的脸亲上来。”孔祯边说边拉闫春夺的手,他困惑地问:“你不喜欢吗?”
闫春夺的手被孔祯捧到脸边,辛槐园不愧为神医,孔祯的脸竟能恢复如初。这真是一张漂亮的脸,闫春夺动动手指,像在抚摸一块儿热豆腐。孔祯期盼的眼神带动他的表情,好一个顾盼生辉。闫春夺低下头来,抵着孔祯额心,暧昧地,蹭过鼻尖。颇似动物习性。孔祯追着闫春夺的嘴唇,一触即离。而后又被凶猛的吻上,柔软的唇胶合到一处,堵着,十足的密不透风。软热的舌在口腔勾缠挑逗,舔过贝齿,上颚,微不足道的抵抗变为顺从。舌根开始发紧,孔祯下意识吞咽着不属于自己的口涎,他听见接近于幻听的口腔里舌头推咂出的滋滋声,这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闫春夺总这样吻他,孔祯因为喘不过气而大张着嘴巴,呼吸乱作一团,闫春夺是不是要把他吃干榨净。先从他的舌头开始。孔祯感到一阵发麻,目珠往上翻,他推闫春夺的胸膛,脖颈后仰,双唇却未曾与闫春夺的嘴唇分开。闫春夺吮着他红而外翻的肥软的唇,将他抵在铜镜前,孔祯反手摸到一片冰凉,脑袋昏沉,早将辛槐园的话抛到爪哇国去了。
“嗯。”孔祯哼出黏腻的一声。
“喜欢老婆。”闫春夺埋在孔祯脖子窝,愣头青似的说:“喜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