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庸随即起身，几步掠至上下蹦跶的桓九凌身前，强行攥住他手腕，迫使他镇定下来。

桓九凌忍住胸口疼痛看他，眼底满是不解。而赵庸迎着他的视线，沉暗目光在他面上盘旋一圈，随即落下，手掌伸出，扯住那截被药液打湿的寝衣，用力一撕。

“嘶拉”！

凉意争相恐后贴上，桓九凌只觉胸口冰了瞬息，紧接着滚起针扎似的痛。

意识到赵庸做了什么的时候，桓九凌脑袋彻底宕机。

靠！！！！！

“你、你有病吗？”桓九凌语气呆呆。

赵庸挑眉：“你来治我？”

“？”

桓九凌迅速推开他的手，躲鬼一般，捂着空荡荡的胸口，跑到角落里蹲下。

“来人。”

赵庸冲着外面喊人，眼神却黏在角落里的桓九凌身上，湿腻腻的。

桓九凌抖抖瑟瑟，听见不远处赵庸的声音响了又响，不过完全没听进去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本来故意弄洒药汤是为了躲赵庸，谁知这人跟有病一样，突然撕开自己的衣服。操作过于利落，以至于桓九凌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当时真该给他一拳的，不对，就该让他自生自灭的。

可那样，自己就没的活了。

是在赵庸手里苟活，还是被崔子桓折磨，桓九凌无耻地选了前者。

苟活也是活。

内心挣扎的当口，视线中投下黑影，幽魂般的话音随之来到。

“上好的烫伤膏，我替九郎上药。”

桓九凌捂着胸口，死不看他，埋头摇晃：“不用，我自己来。把药搁在这里，你出去。”

“九郎在跟我开玩笑？这是我的房间。”

桓九凌骤然噎住，却也不肯放松态度：“反、反正不行！”

“九郎。”语调慢幽，嗓音长而缓，尾音往下落，带有警告的意思。

桓九凌捂死耳朵：“不听不听。”

好一会儿，没了声息，就在桓九凌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一阵风起，面前蹲下来个人，赵庸言笑晏晏，递出掌心的膏盒。

“给，你自己擦。”

桓九凌盯着那膏盒，喉头来回滚动。

犹豫多时，一手抓着胸前衣襟，一手试探去拿。赵庸掌心忽地躲避，语气放缓，诱哄一般。

“刚你问我记起来没有，我觉着我要记起来了。不过……”

他故意不说后语，急得桓九凌抬眼追问：“不过什么？”

赵庸不语，眼神若有所指地滑下，扫一圈，上抬，指向性很强。

结合前面他的要求，桓九凌立刻懂了。

“一定吗？”语气为难。

“你也可以拒绝。”赵庸作势要起，“那这事我可就想不起来了。”

桓九凌的手比嘴快一步，拉住赵庸的衣摆：“等等，”

赵庸乌暗眼珠生笑，在半空接住桓九凌递来的目光，看他为难地咬住下唇，眼珠左右摇摆，倏一松口：“那、那麻烦公公了。”

赵庸霍然笑开，仿佛春风吹来成堆的花瓣，香气氲浮，散尽后是他俊美无双的笑靥。

“好。”

飞来的鸟儿在窗棂停驻，叽叽喳喳两声，石子般的瞳珠斜过，将屋中一切光景照入。

桓九凌躺在床上，上身衣物推高，掠过茱萸两点，层层叠叠积在腋下，莹白晃眼的玉色侵入眼底。

这地方常年不见光，白得发亮，两截漂亮的腰线勾勒，一路蜿蜒隐入被裤装遮去的胯骨，实在就像是块美玉，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赵庸视线多停留了瞬息，眸底一线暗色闪过又隐没，修长指尖揩出一小块药膏，用指腹的温度揉化。

煎熬等待的间隙，微微的凉意贴紧胸膛，隐秘刺激着桓九凌的理智，把上半身暴露在一个同性面前，在他的意识中，似乎很正常。

但、但……

桓九凌眼神溜到旁边，赵庸正细致揉开药膏，三根手指徐徐搓动，乳白色的药膏很快变得透明。

随着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水响，分开时勾连在指尖，无声无息透出股子不合时宜的色情。

“……”

桓九凌仓皇挪开眼光，晃散脑袋里那股冲上来的热劲。

下一刻胸口烫了瞬，温热指腹不轻不重摁下，反弹起针扎似的痛，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扩散。很难形容，像是被电了一下，发麻发痒，余韵酥酥的。

“嗯……”

一声低哼滚出喉咙，发出动静的同时，赵庸眼神沉暗转落。桓九凌无声放大瞳孔，难以置信这是自己的声音。

赵庸手指一动，打圈揉开，就见手边的茱萸完全绽开了。

他笑着：“九郎的身子似乎有些……”刻意停顿，满含侵略地咬住桓九凌发颤的眼神。

“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