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庸没接话,捏起颗桌上盘子里的葡萄,递他唇前。
“你能看到的,都是我的。”
注意力全在他的话上,感受到递来唇前的东西,桓九凌下意识张口,咬住了。
?看到的,都是他的。
那整个建京都是他的?
卷住葡萄,嚼了下,酸甜的果肉在口中绽放,溢出清甜的葡萄香气。
赵庸盯着他的唇舌,眼神充斥占有欲:“包括你。”
被这侵略性十足的三字惊到,桓九凌混乱吞咽,导致被呛到,疯狂咳嗽起来。
“咳咳咳。”
赵庸拍他的后背,为他顺气。桓九凌渐缓过气来,用胳膊肘顶开他的手:“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直起身,被怒气熏染的眸子瞪视着赵庸。后者只是笑,却不说什么。
心一阵阵的慌乱,在他低磁的笑声中,心跳声反而愈发猛烈,如鼓声一般,感觉快要被听到。
“不许你笑!”桓九凌一怒之下,捏住他的脸,将那笑脸给扯得变了形。
赵庸忍俊不禁,就着这个姿势,随意让他掐。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神越过膝盖上的桓九凌,往他身后看,眼底神色转暗,欺上冷意。
“九郎,我还有份礼物送你。”
刚穿过月洞门的几个人听到声响,争先看过去,瞧得林叶掩映中,那叠坐着的两人,不免倒抽口气。
前面领路的管家回头睨了他们一眼,几个人立刻噤声,低头跟了上去。
“还有礼物?”桓九凌略显惊讶。
赵庸眼神本落在远处走来的几人身上,听到问询,转回到桓九凌疑惑不解的面上,露出个宠溺的笑。
“只那些身外之物,又怎么够?”
身外之物,说的倒大方。
“那还有什么—”
“督公。”
另一道话音在桓九凌出声的同时响起,他立刻转过头,看见那站在席下的管家,同时发现他身后站着几个人。
看打扮,似乎是学子。
这……
管家恭声说着:“人已经带到了。”
赵庸点头:“先下去吧。”
管家听令离开,几个学子站在原地,抓着手掌,看起来很是局促不安。
桓九凌蹙着眉头,不懂这是要干嘛。
而且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还坐在赵庸腿上,于是挣扎着要起来。一只大掌摁来,把他摁了回去。
“有人在,你这是做什么?”怕人听见,桓九凌特地小声说。
“就一把椅子,难不成你想我站着?”赵庸见他如此,也跟着小声说话。
站着也不是不行。
但转而桓九凌又想到,在外人面前,他多少得给赵庸点面子。
“我站着就好了。”他嘀咕着。
“我能让你站着?”赵庸挑眉。
桓九凌忍不住想扶额,握紧拳,捶了这听不进去话的人一拳。
两个人窃窃私语的样子,被底下久久不得回应的学子看在眼里。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仓皇和不解。
“好了,”赵庸退了一步,“等收完礼物,你想站着坐着都行。”
他不再浪费时间,就着搂住人的姿势,抬头看面前的四个人。
“报报名姓,身份,和九郎是和关系。”语气冰凉。
底下的人精神一振,互相推辞了番,推了一个人出来说话。
桓九凌认真听着,起先十分不理解,直到听见那人说他来自山阴的曹公书院,和自己是同窗。
他顿时双眼睁大,心底有了几分猜测。
接着另外一个人也报上来历,跟上一个几乎一模一样,也是曹公书院的。
剩下两个报完,同样的话。
赵庸眼神扫了眼怀中的人,见他陷入沉默,继续睨向对面:“先前在莲花台,你们与九郎在一起?”
几个人身体哆嗦了下,不敢不承认。
“是、是。”
莲花台?
桓九凌疑惑,这又是哪里,听都没听过。赵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首诗是什么来着,你们再背一遍,我听听。”赵庸眼梢挑高,一股邪气油然而生。
桓九凌眼睛瞠大,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些人的身份。是那天撺掇原身念诗的同窗,也是害原身被盯上的罪魁祸首,更是原书里害死原身的推手。
学子们根本不敢读,哐当跪倒在地,连连呼喊饶命。
他们的身份低微,在山阴或许有点背景,可在赵庸面前,便如蝼蚁一般。
“不敢背?”赵庸嗤笑,冷意弥漫,“胆子这般小,却敢明目张胆,谋害同窗。你们的心何其歹毒!”
“督公饶命!”几人的求饶声此起彼伏,惊颤落花。
桓九凌惊愣地看着面前的赵庸,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
他口中所说的礼物,他之所以把这几个人带来的目的,以及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触了我霉头的人向来只有死这一条路。”
学子们脸色瞬时惨白,看着赵庸宛若阎王爷降世,哆嗦得更厉害了。
赵庸没去管他们,一只手捞起桓九凌的手掌,揉了揉暖玉似的指尖,眸子弯弯。
“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