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至亲之血,变成了至亲之人的心脏。
“可三皇子的血液已然被毒药污染……”道长为难的看向帐中的皇帝。
三皇子的血是不可用了,魏玄之刚娶了白家嫡女,白将军是万不能接受自家女儿刚过门便守寡的。
可皇上如今缠绵病榻,已然疯魔,只要能续命,他是不认人的。
“父皇。”魏玄之搁下手里的汤药,凉凉道:
“丽妃腹中胎儿,已有九月。”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入跪在殿外的丽妃耳中。
她闻声,哭喊叫骂着要爬进殿中,却被侍卫死死按住,最终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丽妃腹中的胎儿被生生剖了出来,从最开始的求饶到怒骂,再到绝望的哭喊惨叫,最后是细若蚊蝇的呻吟。
魏玄之向皇上感慨她对皇上的一片爱慕之心,命人用野山参吊着她的命,丽妃的求生欲竟也十分强盛,整整生捱了七日才咽气。
炼丹需半月,在这期间,冷宫中的三皇子不住喊冤,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动手脚,是有人陷害。
见皇上有些动容,魏玄之故作疑惑:
“儿臣也觉得此事蹊跷,三弟孝顺,可他已经得了太子之位,为何还要害父皇呢?”
皇上瞅了报信人一眼,恨恨道:
“哼,还不是惦记上了朕这把龙椅,还真是多一天都等不得了。”
魏玄之得了他这句话,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我没有给父皇下药,是魏玄之,是魏玄之!他要害我!”
地牢中,三皇子发冠凌乱,朝看守的狱司癫狂喊叫。
“三皇子,您可不能乱说,如今二皇子圣眷正浓,可您这脖子上的脑袋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呢,他怎是您能攀扯的?”
狱司成日在这照不见光之地,就爱看这种天之骄子跌入尘埃,对三皇子这种弑君之人,他面上的嘲讽掩饰不住。
“混账!本宫就是再落魄,也在你这奴才之上!”三皇子暴怒的一脚踹在了石墙上:
“何况我母妃腹中还有怀了龙嗣,陛下又岂会怪罪,等母妃生下龙嗣……”
“呦,您还不知道呢。”狱司打断他:
“皇上下了令,丽妃娘娘腹中胎儿被整个挖出来当药引子呢。”
“你说什么!”三皇子扒着栏杆目眦欲裂,狱司见他这副样子,心中爽利,便不再理会,任他发疯嚎叫。
“三弟这是怎么了?”魏玄之从黑洞洞的狱门走入,一身银白狐裘,在黑暗逼仄的牢狱中格外刺眼。
三皇子见了位宣旨,反倒平静了下来,他默了半晌,冷冷道:
“……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魏玄之挑了挑眉:
“你指的是什么。”
见他这副态度,三皇子什么都懂了,他微微扬起头,不屑的轻哧一声:
“你想报复我,让你的好妹妹去和亲。”
魏玄之并不开口,眸色阴沉如古井无波。
似是知自己必死无疑,三皇子散漫的向后仰去:
“咱们这皇妹啊,生性聪颖好学,四岁能作诗,五岁通历算,六岁吟出《囚山笏》。”
“从先皇后死时,本宫就开始想啊,到底怎样才能坐上那把龙椅,到底怎样才能让你魏玄之痛不欲生。”
他恨恨道:
“女中豪杰又如何,风华绝代又如何,到了单于手里,还不只能是个任人……”
话没说完,魏玄之一脚踹开了狱门上前扼住他脖颈,三皇子喘不过气。哑声道: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对我母妃和皇弟死在你手上……到了地下……”
“死在我手上?”魏玄之弯唇一笑:
“丽妃娘娘可没死,本宫命人用人参给她吊着命呢。”
他低笑着凑近三皇子耳畔:
“你猜她为何能撑这么久?”
魏玄之手上力道加重:
“因为本宫告诉她,你现在在地牢中,一切交予本宫处置,若她死了,本宫会立刻要了你的命。”
三皇子已然无力挣扎,眼神都有些涣散:
“……贱人……对女人出手……你不是…向来…嗤之以鼻么?”
“我母后被你们母子两人下了整整一年的落回,甚至她有了身孕,你连我那未出世的皇妹皇弟都不放过!”
魏玄之将他的头猛地撞向石墙。
一弯血印在墙上爆开,他眼珠外凸,伸着舌头咽了气。
或许是母子连心,魏玄之踱着步子走出狱门时,手下内侍来报:
“二殿下,丽妃娘娘……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