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沧耳瞬间将其缠绕,避钦剑嗡鸣一声,陡然出鞘,如江海的剑意将来人的双腿划破。
咚!
谢御拨开床幔,姜枕探头去看,撞进一双深邃如漩涡的双眼。
来人跪在地上,浑身肮脏如在泥土里滚过,雨水混杂着膝盖下的鲜血淌了一地,腥臭味瞬间弥漫了屋中。
姜枕蹙眉:生死城的人?
沧耳将其束缚得更紧,谢御抬手握住避钦剑,将其踢翻在地,轱辘地滚了两圈后,剑抵在对方的脖颈。
姜枕问:“你是谁?”
男人却未有说话,他嘴里流动着漆黑的液体,滴落在蜿蜒的血迹里。
姜枕跟谢御对视:“先关起来吧。”
正要将其捆好扔在一旁,男人却忽地一动,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要刺向谢御的心脏处,沧耳却反应更快,将他的手腕割破。
刺啦一声,尖锐的哀嚎声响彻宅院。
“他要跑!”
话音刚落,谢御持剑追上此人,再无顾虑的将其封喉,鲜血喷溅。
大雨瞬间洗净这里的灾祸。
姜枕赶上前,看着男人倒在雨泊中,立刻去看谢御是否受伤。
谢御安抚地抱住他:“无妨。”
姜枕心有余悸地点头。
鲜红的液体被水流带走,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雨意和淡淡的腥气。姜枕将躺在地上的男人推开,正面朝上。
—— 一张不出众的脸,他们不认识,看穿着应是生死城的人。
金贺等人闻声赶了出来,见宅院里的情形,立刻道:“发生什么了?!”
姜枕仔细观察男人的穿着,谢御道:“暗杀。”
金贺:“怎么会?!”
消潇蹙眉:“一共四间屋子,怎么就确定你们在哪、”
金贺道:“一个人来,是奔着谢兄去的吧!?”
东风行:“这一路我们掩面而行,应当少有人察觉。此人非同寻常,恩人小心。”
姜枕收手,被谢御半揽起来:“他……已经死了。”
金贺道:“……姜枕,我们知道他已经死了。”
姜枕摇头:“不是。”
他抿了抿唇,雨太大了,漆黑的碎发此刻紧贴着眉眼,谢御道:“进屋内吧。”
姜枕道:“他已经死了有五日了。”
话音刚落,要去避雨的大家都愣在原地。消潇率先蹲下去复查情况,金贺瞪大眼睛:“那他……怎么还能动啊?”
消潇点头:“此人?腹部显著膨胀,舌头突出在外,?尸绿扩散、确实死了有些日子。”
金贺道:“鬼修?”
姜枕摇头:“不是,当时看见他时,他没有鬼修的气息,的确是活人。”
几人已经走到檐下避雨,东风行有些虚弱地给衣袖拧水,姜枕便给大家施了洗涤术。
金贺道:“也就是说,此人已经死了有些日子,今晚却出现在宅院里边?”
“嗯。”
这不扯淡吗?
消潇敛眉:“谢少侠,你了结他时,可有感觉到什么?”
谢御:“并未。”
——此事便奇怪了。
从男人的衣着上可以看出,此人应当是生死城的人。但他已经死了五到六日,应在坟地里才对、现在却诡异地出现在他们的宅院里,并且有暗杀的意思。
金贺不免猜测:“有人操纵他?或者……鬼魂附体?”
倒可以这样解释。
姜枕道:“他是直奔我们而来的。”
“换句话说……”姜枕敛眉,突然想起男人当时是想剜去谢御的心脏、“他是奔着谢御来的。”
金贺闻言,不淡定了:“怎么都逮着谢兄薅?”
姜枕摇头,他悄声问谢御:“你的仙骨在哪?”
谢御附耳同他低语:“心脏。”
姜枕:“你猜到了?”
谢御:“嗯。”
金贺看他们打哑迷:“说什么呢?我要急死了。”
姜枕道:“……没什么。”
“话说回来,管微澜当真死了?”
他这样问,消潇倒明白了,她思索着:“照理说,管微澜为剑宗宗主又是大乘修为,很难被消灭。但当日,我也听说过姜少侠你将其清理干净,应当不会活着。”
金贺也回过味来:“我也觉得,八荒问锋时我在旁边,姜枕你的确将其杀得片甲不留,最后一招太狠,的确是死了。”
“……想要谢兄的仙骨的人和鬼太多,说不定是旁人?”金贺揣摩。
正在此时,东风行道:“如果不嫌弃,让我算一卦吧。”
几人这才想起东风行的能耐。
姜枕将棋盘从乾坤袋取出:“劳烦。”
接下来,只需要等东风行观棋便可。
见着天色逐渐变亮,翻起的鱼肚白让雨变得清明,姜枕有些困地眨眼,谢御便揽着他。
好半会儿,东风行才落下黑子。
金贺立刻问:“怎么样?”
东风行虚弱抬眼,道:“夺舍。”
“什么?!”金贺震惊。
东风行调整气息,道:“管微澜还活着,刚才是附身之态,现下应该夺舍了一人,我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