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在城角下成功会面。
姜枕早已将周遭搜查了一番,在杂草丛生的边缘里踩到了松软的土堆,而从这往下,便是直通金杖教内的暗道。
姜枕用沧耳将泥土抛开,露出个仅供一人出入的窄道来,这样东风行便又要抛去木椅,而东西留在这儿惹人起疑。
消潇蹲下身,查看暗道里的情况,蹙眉道:“这儿被人修补过,变窄了。”十年未回来,太多东西都变迁,“东风行,你留在这里吧。”
姜枕赞同这样的做法,但本身带上东风行,就是为了防止他遇到事情受伤,现下若留其独自徘徊,还是放心不下来。
谢御便将目光落到了金贺身上。
金贺:“……”
金贺妥协道:“我跟他一起。刚好,管微澜不是还活着吗,我若是有机会也去生死城看看。”
谢御淡淡,“小心些。”
金贺:“……”
使唤他的时候怎么没见着关心?
消潇率先下了暗道,簌簌的泥土瞬间往下掉。这条路直通向下,看不见底,但在半途中有木梯和石槽,抓住时便地面不远了,可毫发无损。
姜枕和谢御落地时,消潇已经点燃了暗道里的火把,金贺则把入口填上,推着东风行回去了。
姜枕收回视线,问:“这条路通到教内的哪?”
消潇道:“一间废弃的宅院。”
姜枕明白了。
跟着消潇往前走,昏暗的甬道里只有手上的火把在发出光亮,照映着来回的路途。
这条暗道不远,甚至也没太多弯绕,等到了尽头,消潇将火把丢在地上踩灭,随后道:“退后。”
姜枕跟谢御往后走。
消潇伸出手,按住右手边的石壁,往下压去,暗道瞬间“咚”的一声。以方块状堆砌的石墙,迸发出数道细针,如暴雨般来回穿梭,势要将人斩于马下。
但消潇身法娴熟地避开了。
半晌,随着细针的频率降低,一道崭新的暗道在后边缓慢展开。
消潇道:“走吧。”
姜枕问:“刚才那条路,外边是什么?”
消潇道:“熔炉。”
“……”那得是多大的熔炉。
若是跟消潇作对的派属来到这里,要么是被跟暴雨般的针刺得千疮百孔,要么就是往上成为火中的焚灰。
姜枕不禁为消潇的手段感到膜拜。
新暗道里没有机关,他们极为通畅地到了出口,顺着长梯往上,拨开极重的石头,便到了这间废弃的宅院。
姜枕抬头去看,谢御便将他身上的灰拍下来。
——好荒凉的宅院。
连围墙都是缺口,高的得用轻功,矮的一条腿就能跨过。破水缸的瓦片在地上被风吹得作响,掉色的墙下,蜘蛛网抖动着。
姜枕吸了口气,倒挺清新的。
这儿就是金杖教内的地方?
消潇道:“走吧。”
这儿虽然破,但显然不宜久留。
消潇带的路依旧是近道,而且不为人知。不仅没有见到金杖弟子,还躲开了护教大阵的法圈。
到这儿,姜枕终于忍不住问:“消潇,若是跟教主一决生死,你的底气是什么?”
总不可能肉体凡胎,烂命一条就是干吧?
消潇抽出腰间的黄符:“此物。”
姜枕想起黄符禁锢住管微澜的那个夜晚,道:“它的威力的确很强。但是……如果有金杖在的话,恐怕还缺些胜算。”
消潇眯起眼睛,笑了下:“那便要借力两位少侠了。”
“我义父虽然有金杖,但若是三管齐下,胜算在我们。”
姜枕:“三管齐下?”
“嗯。”消潇道,“若黄符桎梏住他的腿,银丝缠绕住他的四肢,再用避钦剑捅穿其的丹心——”
姜枕:“好。”
谢御道:“此招,只能在他一人时进行。”
消潇道:“我明白。”
她似乎放松下来,面露感激:“多谢。”
姜枕道:“没事。”
出了这条近道,便逐渐可以看见金杖教弟子的影子了。但姜枕和消潇都带了避风云,而谢御又是凡人,所以很难被察觉。
消潇这次没带他们拐入近道,而是静候着弟子们交换人巡逻。
在换第三批的时候,姜枕突然看见为首的弟子朝他们使了眼色——那应是消潇的派属。
随后,消潇便带他们走进了后边的弟子居里。
他们应当进的是刚才使眼色那人的屋子,里头的摆设还算奢侈,不是平常弟子那般淳朴。
消潇神态自若地倒茶水,姜枕便和谢御坐下。
——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姜枕认为,闯入金杖教内,应当是有些打杀的、但看起来,金杖教的弟子大多都是消潇的派属,进出自如。
消潇给他们倒了茶水,姜枕握住杯盏,却没有喝。他抬起视线,同谢御看向推门而入的那位使眼色的少年,他快步走了进来,撩开衣袍单膝下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