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端颐看了看,看得出神。
宋庭庸用筷子尾端敲了敲犬类餐碗侧面的logo,朝他礼貌微笑,“爱马仕。”
宋庭庸揪着他眼前犬类餐碗里边的铁碗芯提了一下,给他演示那个铁盆可以拿出来,再朝他礼貌微笑,“可以捧着喝的。”
解端颐真不讲究,虽然那是新的,虽然宋庭庸也不养狗,但是那个犬类餐碗,是犬类餐碗。
往解端颐面前犬类餐碗盛梅花汤饼,解端颐没说什么,他就用那个犬类餐碗吃饭。
不给解端颐汤勺,他端犬类餐碗端起来喝。
山煮羊,又是江白条,这回竟然用酒糟,宋庭庸不知道哪来的江白条,可能从国内进口来的,谁管这事宋庭庸都不记得了。
解端颐旋了一整碗梅花汤饼,那只是做成梅花样子的面皮,配鸡汤,他就爱吃这个。
也不知道干嘛要用酒槽,总之很难吃,连解端颐都不吃。
宋庭庸已经分不清是他们那个地方食物真有这么难吃,还是他家厨师大哥那个厨师证是买来的。
厨师大哥甚至给解端颐包了一杯,两杯,诡异的饮料。乌梅肉,砂仁,冰糖,草果籽、炙甘草。
他喝了一口不喝了,宋庭庸很难评价那是什么味道,喝多了还有点好喝。
电视在播中国的电视台,综合几,综合几也看不清。
随机在播广告,那种电话在线购物,看半天也不知道卖的是什么。
宋庭庸甚至有时候会早晨七点出门上学前边那一点点时间,他要把电视打开,看中国晚上七点电视台准时播出的xx联播。
午日阳光温暖和煦,气温还是冷。
宋庭庸也是绒绒浅色睡衣,裤子加厚,袖子卷上去了,在主阳台躺椅上架着腿坐着,指间夹着一根烟,眼帘半垂,视线落在一楼庭院。
拿狗盆子给解端颐喂饭,解端颐一句话没说就拿狗盆子吃饭。
宋庭庸还感觉自己有点过分,结果解端颐真就跟狗一样。
在边上好委屈地,弯身要给他看手机屏幕,说这个是给他家做的防火公司,那个是给他家安的财务公司,说,“抢你的钱,就是抢我的钱,抢我的钱,就是抢我们所有人的钱。”
解端颐这么说,所有人的钱,所有人,那就是解端颐家所有关联公司叔叔阿姨一大团董事副董所有人,可还不就是解端颐这一大团叔叔阿姨要抢他家的钱。
说着说着解端颐又说别的事情,又指挥他家公司回去,他说他拿他自己做保票,他扒着宋庭庸躺椅扶手,扶着扶着他就慢慢跪下了,宋庭庸侧头看一眼还吓一跳。
宋庭庸本来架着腿,这下都坐起来,坐起来那也不站起来,只是意思意思,“你站起来说话吧…?”
宋庭庸心软,“拿你爸的人脉…”宋庭庸轻一声笑,蔑然看着他笑道,“...那是你该动用的东西么。”
解端颐根本不听了,解端颐面无血色地低声下气求着他一般,还要给他看手机屏幕,“你看…我叫司与京还你钱了….都在我这里,你的,都还给你。”
看见钱宋庭庸开心了,司与京那个玩意也就解端颐治得住。
说给解端颐买衣服,进药,照顾他,对他好,解端颐反来恩将仇报。
不是一个意思。
那点东西算什么,解端颐根本不缺那些东西,他也不需要。
进药,今天不给进,明天解端颐就能找着下一个朋友给他进药。
最主要宋庭庸捐钱了,宋庭庸过生日那天给好几家科室一共捐了人民币三百万,那是能救人命的钱,都把自己捐进解端颐心里去。
解端颐帮他不求同等量回报。
有多恨呢,说卿这个字最适合脑袋被挂在辕门上。
代持可以都不要,还以为他开玩笑,代持都不要,辕门让让位置。
舔着舔着他又急了,骂宋庭庸狗东西,骂宋庭庸家公司骂了祖宗三代。
宋庭庸笑笑不说话。
说他是狗东西,允许外资投钱,搅呗,一锅黑糊粥,搅,他纵然该死,那是他也被逼无奈。
他一分税钱没少交,当初富都不是因为站在风口上,让别人抢钱也就算了,让这群富得流油的人抢钱,总有人比他更该死。
宋庭庸也想不明白了,解端颐不要钱,司与京也不要钱,都不要钱,没有人要钱,那能不能先还钱。
阳光和煦,套卧里解端颐才接上水烟,阳光下烟雾氤氲。
解端颐在那里复盘自己记忆,要得到他确认,x国的事宋庭庸都记得很清楚,可那都是没有用的事。
解端颐好混乱的记忆,怎么会有人把x国和宁古塔记混。
就是有他这么一个人贯穿始终,穿插两个国家。
宋庭庸说:“你拿我当记忆坐标没用的。”
复盘复到宋庭庸思考解端颐是不是记忆错乱,解端颐又开始念念圆圆团子,圆圆团子就是林兑卿一开始追他,林兑卿拿自己小号随便改的个可爱一点的名字,林兑卿拿自己小号加他。
说圆圆团子,那是问林兑卿在哪里在干什么在想什么。
宋庭庸在和厨师大哥一起包饺子,宋庭庸都听笑了,“她想要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想要你倒是真的。”
宋庭庸手机铛铛铛响,下周一才开学,那个通告都开始发。
学校。
林兑卿在那里做文献俱乐部演讲。
那是作业,以前一人分一个文献,一学期做两回,回去读,读完了上台演讲,因为时间不够所以一学期做两回。
后来学校发现了更高效的方法,五六个人一组,每周每组同时给组内讲,同时讲不就能多讲几次了嘛。
大聪明,非常遭罪。
林兑卿和叶时敏在同一个组,两个人讲完,全组都讲完了,全组i人,没什么要说的,看隔壁宋庭庸所在组神仙打架。
宋庭庸很厌恶总裁,那宋庭庸真像个小总裁,一件黑色羊毛衫打所有,一羊毛衫一表,袖子卷上去,ppt做得,一页大白纸,他们那组大屏幕上,满满当当全是字。
那当然不符合评分标准,字那么多要扣分的。
宋庭庸不管,宋庭庸不管,宋庭庸朋友CheukOn也不管,两个人ppt连个花边模版都没有,一点颜色没有,一大堆字,内容全包,一个文献演讲做得,要把ppt给做上市一样,送ppt去上市。
卷天卷地卷空气,宋庭庸自称自己是英式英语,英式发音,他说自己这叫伦敦腔,令人惊叹,和伦敦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宋庭庸那就是亚裔英语,并且是那种要死了怎么还没讲完毁天灭地的亚裔英语。
宋庭庸讲着讲着,看上去实在是讲累了,讲烦了,一手插腰,还回身敲大屏幕,拜托好大的显示屏,快给敲漏了。
林兑卿笑着拽叶时敏,
“快看你前夫哥疯了。”
“谁做ppt能做成这样儿啊?”
叶时敏正趴着摸鱼,叶时敏爬起来看一眼,那桌宋庭庸已经讲完了,助教在问宋庭庸,宋庭庸切自己ppt页面,切回到助教问的那一页。
叶时敏看震惊了,
“妈的。”
“卷不死他。”
“他一天天的他不累吗?”
叶时敏问林兑卿,
“他学这么使劲儿干啥啊?”
林兑卿偷着笑快笑死。
叶时敏趴着睡意浓重歪头问她:
“你老公呢?分了没?还没分?”
林兑卿也不说什么,只说:
“我前夫哥。”
“他就不学习。”
“他不爱学习。”
“作业他只管交,对错评分标准他都不管。”
叶时敏撑着脑袋迷迷糊糊点点头,
“哦变前夫哥了。”
叶时敏坐起来,盯着自己电脑屏幕问,
“不是这他以后能去治病吗?”
“这不扰乱社会治安吗?”
解端颐连课都不上了,群里在问解端颐怎么不来上课,好像这人就没了一样。
「开学了为什么不来上课啊?」
解端颐没回。
宋庭庸:
「看看今天给兄弟做哪大锅安眠药」
林兑卿第一个心惊胆颤,林兑卿很怕解端颐有什么事,解端颐家里人会来找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