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动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隐隐约约还听到了东西落地的声响,裴沫皱眉,怎么就突然杀人了。
风从帘子的缝隙中,裹挟着血腥气透进来,裴沫不怕死地还想拉开帘子看看是不是砍下了整个头颅,手还没碰上帘子,豁然被身后的少年拽住,她转头看向冷面的少年。
霍咎匪夷所思垂眸望着手中扯着的手腕,心中顿感好笑,曾经当着裴沫的面杀人,如今竟然还胆怯起来了。
“你不让我看?”裴沫疑惑,察觉手腕的力道放松,面前的人失力,落入软包当中,“为什么?”
不过是个尸体,莫非自己和面前少年真的是相爱之人,于是不愿意让她看到血腥。
若是这个,她倒是可以理解。
“想看就看。”霍咎合眸,似乎不愿意再与她交谈,
裴沫对外面的兴趣没有多大,对于外面不知道有没有少头的实体,还是里面的少年更加赏心悦目。
她也往后靠,深陷提前准备好的软包当中,周围一切都是暖融融的,舒适倒若是让她在马车里休息,她也是愿意的。
马车外原先还有点动静的,等到后面,动静消失,裴沫好不容易消散的困意全然消失。
“陛下,处理好了。”
霍咎睁眼,眼中一片清明,出了车厢,侧头对后面依旧窝在软包当中的裴沫说道:“出来。”
裴沫跟着出来,原先披着的大氅依旧牢牢地刮在她身上,她捏着眉心,“睡谁在那?找个人带我去就行了。”
霍咎反问:“困了?”
裴沫恹恹点头,如今整个人感觉不够睡。
少年见此,反而没有让宫女带她去原先收拾好的寝殿中休息,反而吩咐其他:“找个屏风放在御书房左侧。”
裴沫疑惑抬眸,眼底的困倦不加掩饰,决定转身回马车里休息。
身子还没完全转过去,就被一把拽了回来,霍咎拽着她的衣袖,连带着她的手腕都被他攥在手心。
“不是困吗?跟我走,去御书房睡。”
裴沫烦躁的皱起了眉头,眉眼间的困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那里怎么睡啊?!
事实证明,面前的人不会最疯,只会更疯。
富丽堂皇的御书房突兀的多出来了一个屏风遮住的死角,里头摆上了一张软榻,放着玉枕和被褥。
“去睡吧。”少年撒开手坐到位置上,准备开始批奏折。
御书房内地龙烧的旺,不用担心会不会着凉,裴沫脱去大氅才想起里头的外袍有些脏,但是想不起来是如何弄脏的,也就作罢。
确认屏风遮挡的严严实实,她放心的在软榻上睡下。
没一会儿便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
霍咎处理了一会儿公务,拧着眉头将手上的奏折扔在地。
“霍十。”
一人从房梁跃下,单膝跪地汇报:“陛下,马车已经送回去了,殿下在宫中的消息不会传出去。”
“去盯着霍凌,近日一旦与任何人有所行动,全部抓起来。”
霍十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而后几步消失在面前。
方才那份奏折上说,先帝驾崩前,曾立过一份遗诏,上面继承地位的人不是他,是霍凌。
如今那份遗照被贴身照顾先帝的宫女几经辗转,如今落在光禄寺少傅手中。
他记得光禄寺少傅是先帝遗留下来的人,若是交给他保管,确实很有可能,倘若消息传出去,他再想拔掉先帝留下来的人,会遗留话柄。
如今的光禄寺少傅,若是站在了霍凌那边,即便会留下话柄他也留他不得,反正他在他人面前不就是一个暴君么。
所有人都怕他,惧他……
霍咎冷峻的神色一顿。
不,还是有一个人不怕他的,他的视线缓缓一下被屏风挡住的那一处。
不仅不怕他,还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呼呼大睡。
即便知道她可能失去了记忆,但见她如此舒适,还是很不爽,随着这个想法,少年起身晃到屏风内处。
女孩睡得脸通红,即便御书房烧着地龙,即便他裹着厚厚的被褥,整个人还细微发着抖。
“霍九,把杨逢抓过来。”
霍咎伸手,手背贴在女孩的额头似乎探寻合适的角度,皱着眉感受温度。
感觉不出来,他缓缓低头,与女孩那张红扑扑的脸愈发接近,眼看着就要贴在一块,外头就传来声响。
“陛下要叫太医就好好的叫,臣身子骨再好,也经不起冰天雪地从被褥里拎出来。”
霍咎出了屏风,杨逢此刻正摩挲下巴,眼中透露着匪夷所思。
“卧房搬到御书房来了?!”他记得他没有那么勤政啊?
“找你把脉。”霍咎紧皱的眉头透露着不耐。
“给谁?别告诉我你金屋藏——”见着霍咎从屏风后面抓出一段手腕,将太医院院首吓得一激灵,“真有?!”
这家伙居然玩金屋藏娇?!
“估计是受风寒,等我开一剂药灌下去。”
隔着帕子把脉,杨逢仰头思索,而后开始开药方,低头写字时还不忘八卦,“陛下对女人有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