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冲出去，把该面对的面对了，反正早晚都要面对的！

他突然坐起来，掀开被子，穿上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要上刀山下火海，犹豫一刻都怕自己反悔。

“啪嗒”一声，门开的一瞬他愣在原地，张大嘴巴：“……哥。”

他不知道施临予什么时候站在他房门外的，此时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情一点儿都不凶，但就是让他莫名地心慌。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好像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最终是白季染先避开视线，本想说有点不舒服想睡觉来借此逃避的，可犹豫一瞬，他又觉得一次性说清楚是最好的，于是又重新对上施临予的眼神。

开口道：“哥，我……”

“手机给我。”

施临予故意赶在他开口后的一秒说话，是短而冷的一声。

白季染僵住不动，但又不敢不拿，他点点头转身去拿手机。

他尽量走得慢，脑子里风暴般地回想他和齐骁有没有聊什么不太合适的内容，这也是他第一次那么慌。

应该没有聊什么不合适的吧？

手触上手机，身后就传来“啪嗒”一声，一转身，是施临予关了门，现在正朝他这边走来。

他脑袋里还在想，想他和齐骁有没有聊不合适的内容，偏偏这时候很慌，脑袋不运转，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脚下还未动半步，施临予已经走到他跟前，看着他。

手机就快要放到施临予手里。

齐骁：[今天为什么盯着我看？你看了好久知不知道？]

白季染：[我没有。]

齐骁：[哦。嘴硬。]

……

白季染：[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你生日跟我哥是同一天。]

齐骁：[嗯。]

白季染：[我会给你买生日礼物的。]

齐骁：[嗯。]

白季染：[能不能不生气了？]

齐骁：[小可爱，别说话了，我去休息一会儿，累了。]

这些突如其来的回忆吓得白季染倏地缩回手，下意识捏紧手机藏到身后。

“……哥。”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这次，这次能不能，不查。”

这话一出，施临予彻底冷了脸，所有复杂情绪都在此刻聚在眼底，他上前一步将白季染环住。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暗暗较着劲儿，一个死死捏着手机不松手，一个尽量用不伤到人的动作将紧握的手掰开。

随着白季染往后踉跄一下，又被身后那只手接住，手机到了施临予手里。

后者直接指纹开了锁，点开社交软件之后搜索“齐骁”两个字，找到两人第一次聊天的记录，一路往下。

这个过程对于白季染来说尤其的漫长，表面上，他淡定地定定站着，实则急得全身发热。

等到施临予终于看完的时候，他立马提起十二分精气神来，仿佛在等待审判，只是一瞬间，他额间的汗就比刚才多上一倍。

施临予又走进一步，一只手抬起他下巴，就这么描摹置于手上的脸，最终目光停在那双眼睛上。

对上视线那一刻，白季染眼里闪过瞬时的恐慌，顿时害怕得瞥开眼，但立马又被施临予捏着下巴转回来，强迫他跟他对视。

然后听见施临予淡淡说：“一会儿我跟你们班主任打电话，换座位。”

听到这话，白季染心脏猛地下沉，但他不敢多说一句违抗的话。垂眼看到施临予将手机递给他，他就伸手去接。

然而手机还没接过来，对面捏着手机的力度大了些，施临予突然又说：“要不转班和转校你选一个？”

白季染瞬间抬头，心凉了半截，顿时眼尾泛起红，慌得只知道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施临予将他搂过来，低头在人耳边，声音温柔却带着无言的逼迫：“那就转班吧，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宝贝？”

他一说完，白季染眼里瞬间有泪花眨出，胸腔也因为那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宝贝”而大幅度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