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顶如有惊雷闪过,一时心跳如擂鼓,莫不是欺负她萧家没人了,嫁与一个绣花枕头草草了事。
老太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步履蹒跚的走向前厅,婆子想在身旁搀扶,老太太却摆了摆手,刚刚坐着的紫檀椅还有些余温,这会儿子已经凉了“官家这是心疼你,如今你父母去只剩我这把老骨头,怕有人欺负你。”
萧吟秋愁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如今也只能点点头,回到闺房里做个待嫁妇,春露将自家姑娘扶回屋子,倒了杯茶“姑娘,喝了缓一缓吧。”萧吟秋接过手中的茶盏,茉莉花茶平常喝着有一股回甘之意,如今喝在嘴里细细品味却只剩苦涩。
春露一回来就指天骂地的“说是好听官家心疼我们家姑娘,却嫁给一个六品小官草草了事,怕就是瞧着将军战死,我们家无用了,想听个好听的名声,才着急着将姑娘随便塞出去”。
“原是花钱听个响,如今是算盘砸了也没响动了”冬含使劲拉着春露,自家姑娘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打小在宫里长大的萧吟秋处处安分谨慎,今日不知是怎么了,春露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萧吟秋全然没半点斥责之意,想是也对官家的旨意不满。
女使传了午膳,一道道菜摆放在萧吟秋面前,就算是色泽鲜美也没了吃的欲望,冬含知道姑娘在夏天最是睡不着,就做了酥山来,让下人将这些菜撤下。
萧吟秋见端过来的时候还冒着气“今日怎么想到做着酥山来,我想吃的砂糖冰雪小元子呢?”
冬含想着姑娘天天换些花样,至少看着也开心“回姑娘,您昨日就吃的砂糖冰雪小元子,今日不若换换。”
萧吟秋点点头开始吃了起来,抬头时瞧见了外头正在打扫的女使们,这样的日头是里衣也得湿,萧吟秋招招手让春露来 “你叫小厨房做些木瓜水来,给他们分发下去吧。”
春露得令退去,冬含使人将桌子上的盘子撤下见姑娘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又担心得紧“姑娘不睡睡吗?”萧吟秋扇着扇子摇摇头“这么热的天,哪里睡得下?”正巧碰上那小厮来送冰,冬含让他多放些进去姑娘怕热,那小厮多往里放了些这冰鉴的盖子就扣不上了,冬含让他将盖子了拿出去。
她就指着那点冰块过夏,如今心里烦闷着,便是有冰也睡不下。
时间一晃一年过去父母亲的丧期也过了,萧吟秋也好久没见过热闹的大街,春露想着让姑娘开心些提出“听说最近新出了胭脂,姑娘可要去买些?”冬含已在外面套好了马车,萧吟秋想着与其在府里闷出病来,还不如出去看看现在的汴京城。
去时两手空空,回来时春露高高兴兴地提着满手东西“我说秋香那色也太老气了点,就我们姑娘这年纪穿出去可不得别人笑话死,松花这颜色就不错,加上点烫金如意云纹给姑娘做身衣裳”几抬大红箱子赫然摆放在檐下几人的笑颜渐渐消失。
祖母在桌案前忧心忡忡,不停叹气,不过也是这随便指的人家便是没怎么探过底细的,人家明面上也瞧不起这对仕途没用的人家,国公女不过是名儿好听。
春露将手里的东西给了院里的女使跟着萧吟秋缓步走上前去附身行礼“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