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雨总是打得人措手不及,令陷在街上的人们苦恼不已。
成线的雨水被飞驰而过的车辆冲开,朵朵透明的笑话在街道中炸开。
街区高厦都被冲洗得发亮,就连沉闷的空气也被几缕雨丝穿透,刺破,泥土混杂着雨水的清新弥漫,包裹着整个城市。
洁白的桔梗花被他们攥在手里,而谭知乔攥着花的那只手同时也攥着衣服的一角。
整件风衣被他脱了下来撑在头上。
桔梗花被雨打得乱跳着,甚至还落了两片花瓣。
长津的图书总是常年开着,这是谭知乔从上学到工作后最常来的地方。
来到这里的他偶尔会选一本书坐在角落,但大多数的时候他总是盯着手中的照片发呆。
书本的味道是一股木香,有人喜欢,有人厌烦得很。
休息日撞上了雨天,图书馆的人有些少,放眼望去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
那件风衣被雨水打湿,颜色变得有些深,等到两人进到图书馆里的时候,里面除了嘈杂的翻页声,就是雨滴不断击打玻璃的声音。
杂乱无章,却又井然有序。
“你怎么样?还好吗?”谭知乔转头将湿透的风衣丢到了门外。
陆鸢看了看自己湿透的鞋子,仰头看着身边的人,“我没事。”
谭知乔的头发已经被打湿贴在了额前,几根湿透的发丝黏在一起,发尖的水珠还顺着流到了脸上,他用手背轻蹭了下,看着没有被淋湿的陆鸢,松了口气。
“你回去之后不会感冒吧……”陆鸢望向他的目光有些担忧。
衣服的水渍已经蔓延开来,一边的肩膀也早已湿透,裤腿被浸湿的地方也有意无意地贴在腿上。
“没事儿,我不爱生病的,放心吧。”谭知乔说着,下一秒却打脸地打了个喷嚏,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可转头却仍旧嘴硬,“放心,真没事儿,我带你去我经常待的地方看看。”
“行……”陆鸢盯着谭知乔的目光仍旧存有疑虑,就连回答都有些勉强。
图书馆里面的有些绕,一个不留神陆鸢就不知道拐到了哪儿。
她看着令人眼乱的书架,一眼望不到头,就连旋转楼梯的两侧都是定制的弧形书架它们不断地吸引着陆鸢的注意力。
她顺着蜿蜒的楼梯走上了楼,上上下下的人都是本校的学生,而她混在他们之间也并不突兀。
方才,隐约听到谭知乔说什么顶楼的落地窗风景很好,她也便不假思索地直上了顶楼。
顶楼的落地窗连成一片,放眼望去整个长津大学尽收眼底。
顶楼的人很多,但是也很安静。
她上楼时,面前拿书走过的人情不自禁地瞥了她一眼后便朝着自己的同伴走去。
那个女孩儿并没有将手中的书打开,而是遮住了自己和同伴的脸,在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就在她晃神盯着看的时候,谭知乔已经几步到她跟前,面上满是慌乱,一声又一声的呼吸相互追赶着,就连下意识抓住她手腕的手都在忍不住地颤抖着。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光顾着说话了……”他的声音颤了颤。
陆鸢抬手抚上了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稳稳地握了握,“这有什么,现在不是已经找到我了吗?带我去你经常待的地方去看看”
桔梗花的枝茎磨了两下她的手心,像是引起了几线细密的电流穿透着神经。
谭知乔冷到发冰的手,在接触到她掌心的温热时不再发颤。
安抚的笑转为释然印在了他的面庞上,他点着头转身。
无意识间他的手并没有放开,而是肆意大胆地牵着心中日日念着的那个人,走到了一处鲜有人来的角落。
角落有些偏僻,周围的书架也零零散散的,并不拥挤。
这里是落地窗的边缘,这里没有看书的桌椅,唯一的一把椅子还是谭知乔自掏腰包买来放在这里的。
这把椅子像是寻常的吧椅,坐上去后总会有意无意地蜷起一条腿。
它放在这个角落里很少有人会留意到,以至于除了谭知乔几乎没有人使用过。
从这里向外看去是刚刚两人走过的长街。
两人并肩向外瞧着,雨仍旧在淅沥沥地下着,忘记拿伞的人并不在少数,他们有地紧紧护着电脑包,有的则是将上课用的书定在头上。
“刚才我要是将花顶在头上了的话,说不准现在头发还是香的呢。”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身边的谭知乔闻声笑了笑。
花的味道被雨水冲得有些淡了,已经闻不出什么味道。
陆鸢敛回放于窗外的目光,瞥向了放于一旁的椅子上,歪头看着谭知乔,“我可以坐一下吗?”
谭知乔以舒然的笑回应着,“当然。”
回答着,他顺手接过了那束桔梗花握在手里。
兴许是椅子调得有些高,坐在椅子上的陆鸢尝试了几次,脚尖都能碰到地面,她转头稍有些尴尬。
她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看向旁边的书架。
上面的书籍整齐地放着,并没有落回,像是有人仔细清理过似的。
她随手拿了一本,放在双膝上,随意翻了一页,她沉湎于此刻的静谧安好,好像从始至终都是这样,从未变过。
“你为什么喜欢待在图书馆里?是因为喜欢安静吗?”陆鸢的手不经意地带起书页,发出唰唰的声响。
外面的雨悄然停了,残余的金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手掌的边缘。
站在跟前的人并没有遮挡住那抹金灿灿的余晖,谭知乔侧转过身,垂眼看着她,半晌都没有说话。
陆鸢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于是抬了抬头,却不想迎面对上了那双像是在倾诉着什么的眸子。
她在面上蔓延开来的神色陡然顿住,一瞬的怦然让绯红代替情愫蔓延。
“你听到我刚才说的了吗?”陆鸢面色淡定,可手上却紧紧地攥着书的一角。
像是在发泄?
好像更多忍耐。
“我听到了,我在思考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你告诉你实话呢,还是……”
谭知乔好像是故意将话题扯到了另一层情绪上。
明显,这一招陆鸢很受用,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就连紧攥着书角的手都痛快地松开。
随后她将放在双膝间的书籍合好,语调都变得轻松起来。
“当然是实话。”
谭知乔被逗笑,“实话就是,待在这里很舒服,这里没有喧嚣,没有时时刻刻都准备跳起来的电话,且在这里我能将自己完全放空。”
他不假思索且认真地回答着。
“看来你也不喜欢工作。”陆鸢戏谑一笑,转身将那本名为《情书》的名著放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紧接着又转回身看着他。
谭知乔:“没有人喜欢工作吧,当老板也不一定喜欢,他们只喜欢进账的声音。”
陆鸢转过身时,就瞧见谭知乔眼底噙着的笑意都快将她整个人裹进去。
“雨已经停了,我们回去吧,毕竟湿鞋子穿时间长了会生病的。”他脸上半带笑意,已是做出了要扶陆鸢的动作。
他的手朝着陆鸢伸去。
而陆鸢没有犹豫地撑了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回家吧。”
雨后的空气夹带许多凛冽的清新,总是率先钻进鼻子里。
刚刚出了校门,谭知乔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听见动静的陆鸢下意识地瞥了眼,但很快又将目光收了回来,随后哑光瞧出了谭知乔的不方便,又顺手将桔梗花接了过来。
“你先看。”说着她将花凑到鼻尖处闻了闻,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瞥向站在身侧的人。
谭知乔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目光一滞,转头看向了陆鸢,却不想瞧见的却是陆鸢慌乱转过头去。
他的心中随之燃起一丝疑虑,但因有所顾忌没有质问,而是将手机递了过去。
本就好奇的陆鸢,感受着乱糟糟心跳的同时,看向了眼下发光的屏幕,是彦岚臻发的消息。
她看了看消息,又转头看向正颔首盯着自己的人。
“他们说剧本杀缺两个人问我们要不要去拼车。”
谭知乔的语气中带着试探,好像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我还没有玩儿过剧本杀,也可以吗?”陆鸢枯涩地抿了抿唇,有些局促,就连手也在不断地摩挲着花梗。
“当可以,我也是第一次,别紧张。”谭知乔轻声安抚着,不由自主地抬起了自己没有拿手机的另一只手,可就在抬到半空时又落了回去。
也许是觉得有些不妥。
“那我们去找他们吧,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她面上的笑意悄然浮现,不动声色地落进了谭知乔的眸中。
被雨截断的一天总是过得异常快,还不等游戏开始,今天就已经接近了尾声。
窗外的天蒙上了一层黑漆漆的暮色,几盏应时亮起的灯点缀着。
他们四人被关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气氛逐渐变得诡异,更多的音乐所烘托的气氛。
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回忆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每个人的表情都晦暗不明。
书页的声音扰乱着将他们的心事搅乱,却又无时无刻不叮嘱着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
率先发言的是警长,他的目光井然扫过在座的玩家。
警长是一名男生,他态度和缓,语气平顺,看样子像是一个出来兼职的大学生
“今天大卫先生死在了别墅中,而在座的思维是唯一与死者大卫先生有过接触的人,还请几位先介绍一下自己,也好让我有个了解。”他的眼睛扫过在座四人。
陆鸢先行收回了思绪,按照发言顺序,她是第一个。
“我是大卫的妻子,艾莉亚,我跟我先生的关系相敬如宾,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
她还是有些紧张。
听到陆鸢的自我介绍,彦岚臻猛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管谦眼神中充斥着质问。
“”怎么回事!不是说有感情线吗?怎么妻子都出来了!鸢姐跟死者有感情线?!
他冲管谦挤弄着眼睛。
“”我问了,DM说有感情线的,但也没说是这个感情线啊!
管谦表情有些无辜。
彦岚臻欲言又止,等回过神来时警长正在叫自己。
“这位先生还请您介绍一下您跟死者的关系。”
他僵笑着看了看谭知乔淡定的目光,觉得有些诧异,可紧接着他就从淡然的目光中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的地方,慌忙将头转了回去,轻了两下嗓。
“我是托比,大卫先生是我的老板,而我是这栋别墅里的管家。”
他一副强装镇定的模样。
“我是奥米,准确地说我跟死者的关系并不大,他是我的姐夫,而艾莉亚是我的姐姐,我今天是因为参加宴会才过来,不然平时我很少到别墅来。”管谦将自己的故事理解得很好。
“既然这样的话,几位跟死者的关系我也大概了解了,接下来还请几位帮忙寻找线索,推出凶手,还死者一个真相,我想这都是我们所追求的。”警长井然有序地推动着游戏。
寻找线索的他们一心都扑在翻找房间上面。
这里面的房间装饰得很简单,翻找线索进行得很顺利,期间警长静静坐在位置上等着,迎接着嫌疑人的询问。
奥米(管谦)站在他的面前,低声质问着,“你不是说有感情线吗?跟死者的感情线啊!”
面对迎面的质问警长坐在椅子上不免后仰了仰身子,“这位嫌疑人现在是搜证环节还请到自己所怀疑人的房间搜证。”
他推动完流程后,起身凑到管谦耳边小声道,“您别着急啊,找到线索后就知道感情线了。”
奥米(管谦)半信半疑地斜目看着警长。
这里面藏匿的线索很多,在有限的时间内他们都满载而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维尔(谭知乔)摆弄着手中的线索卡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像是已经找到了凶手。
“大家可以将自己寻找的线索公布,或者是自留,这些都可以。”警长伸手让大家公布线索。
没有人清楚其他人的手中拥有多少线索,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线索很有可能对自己不利。
托比(彦岚臻)先发制人,那是一条关于艾莉亚(陆鸢)手机的线索。
发来消息的人是一个被称作“太阳”的人。
而消息的内容则是:【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很想知道,这个发消息的人是谁?而在昨天我们的艾莉亚夫人去跟他见了面。”他将线索推向了众人。
线索被在座的人一一传阅最后停在艾莉亚(陆鸢)的手上。
艾莉亚(陆鸢)神情淡定地看着牌面上的内容,嘴角微微勾起,“这是我朋友发来的消息,而我们约在城中的咖啡店见面,我想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笑着将线索放回到了桌上。
“什么朋友?需要在城中见面?为什么不将人约到别墅来呢?”奥米(管谦)拿起了那张线索牌,且敏锐地观察到了发消息人的头像。
他不紧不慢地拿出了自己的线索,“这个朋友的头像还挺熟悉的。”
他将手中的线索传递了出去。
“我在维尔手机发现了同一条消息,时间一样,头像一样,是不是可以证明是同一个人呢?”他有理有据地分析着。
而被传递出的线索也证明了这一点。
里面维尔给艾莉亚的备注是“飞燕草”。
它的寓意是自由。
最后那份线索落在了维尔(谭知乔)的手里。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没错,我就是艾莉亚口中的朋友,可这代表不了什么吧,佣人也说了在上街采买的途中艾莉亚确实消失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我们确实在一起。”他依旧沉稳,没有丝毫的慌乱,好像现实就是这样,在所谓的老地方他们进行了一段平常的对话。
“我知道你,你是我姐姐以前的玩伴,只是那时候你并没有什么所谓,所以我父母并没有同意你跟我姐姐在一起。”
奥米(管谦)振振有词的模样,给人一种真相就在眼前错觉,而现实并非如此。
他拿出了一系列当年维尔写给艾莉亚的情书,上面字字情真意切,无不透露着其对艾莉亚的思慕之情。
只是这些信都被艾莉亚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就连上面的漆封都没有揭开过。
信封的边角已经被揉搓得不成样子,折痕处还落着灰。
连带着一同被翻出的还有一封艾莉亚写给维尔的信,同样那封信也没有被拆开过,没有人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奥米(管谦)将手中的信都推向了在座的人,并一脸自傲地跷腿坐在椅子上,手边的氛围灯都因为他的大动作倒在了桌子上
“我合理怀疑你因爱生恨,杀了我的姐夫大卫先生。”
他目光灼灼,坚定不移地看着坐在艾莉亚(陆鸢)对面的维尔(谭知乔)。
反观维尔(谭知乔)并没有急着解释什么,而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竟让方才还振振有词的奥米(管谦)变得有些心虚,险些将他从角色中一把揪出来。
好在管谦玩起游戏向来沉浸。
随后便听到维尔(谭知乔)不慌不忙地开口,“因爱生恨,我不应该杀了你的姐姐吗?毕竟当初是她抛弃了我?”
闻言,奥米(管谦)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说不定你又跟我的姐姐暗通款曲联系上了呢!”
维尔(谭知乔)满不在意地向后靠去,“请你拿出证据,如果拿不出证据的话,那这一切就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而你所谓的猜测根本立不住。”
一副所有事尽在掌握的模样让座于对面的艾莉亚(陆鸢)心安许多,紧接着她便从自己拥有的线索中挑拣出了有关于奥米(管谦)的一条。
她两指夹着线索拍,放在了桌面的中间,紧接着眼神向众人示意。
“奥米,先不说我跟维尔先生的事情,我想知道你这些高额欠款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在很久之前我就警告过你,不要再赌了,很显然你并没有听进去,反而得寸进尺。”
她此时镇定自若的模样让其他两人幻视谭知乔。
奥米(管谦)心虚地抿了抿嘴,不住地咽了两口唾沫,“我承认我有高额债务,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他在将视线偏移片刻后又落回到了艾莉亚(陆鸢)的身上,满脸的毫不在乎。
可艾莉亚(陆鸢)并没有要回应他的意思,而是将目光放在警长的身上。
警长被艾莉亚(陆鸢)盯上的时候瞬间觉得压力山大,毕竟艾莉亚(陆鸢)看向他时的目光并不和善。
身经百战的警长竟被艾莉亚(陆鸢)看得有些发慌,出于职业素养他强装淡定地挺直了背。
“警长,对此我想说的事奥米不止一次因为还债向我要钱,且我的丈夫大卫也知道这件事,他也向我的丈夫要过钱。”她言辞冷静得像个局外人。
警长眼神虚无地看向艾莉亚(陆鸢)的方向,“艾莉亚夫人,这好像并不能构成杀机。”
“那如果再加上这个呢?”艾莉亚(陆鸢)依旧是一副坦然且自信满满的模样。
这样的陆鸢真的格外迷人 ,让人见了晃神,痴迷。
尽管没有风将她的发丝带起,但是此时的她却每根头发丝都洋溢着自信。
警长瞄了眼她手中的东西,眼含疑惑地问了句,“这是什么?”
艾莉亚(陆鸢)将手中的线索递给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维尔,让他们之间相互传递。
线索在他们的手中传递着,艾莉亚慢悠悠地开了口,“从奥米的房间搜出了半瓶毒药,我查看了相关介绍,这种毒药起效大概要一到两个小时,而大卫今天用过的杯子里也找到了这种毒药的残留。”此时的状态已不像她方才那般紧张,解释得流利自然。
奥米(管谦)肉眼可见地在强装镇定,话语间都难免透着心虚。
“你也说了这味毒药的要一到两个小时起效,而大卫先生是今天十一点被发现身亡的,而九点的时候他还没有喝下我递过去的酒。”
“没错一到两个小时。”维尔(谭知乔)将话接了过去,并且提出了合理质疑。
线索回到了陆鸢的手里。
她看向奥米(管谦),“可见毒发是存在偶然性的,那么毒发时间可以是大卫先生喝下毒酒一小时后的任意时间点。”
维尔(谭知乔):“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是你因为没有在大卫先生这里拿到钱,而起了杀心想要获取他的遗产。”
奥米(管谦)瞬间着急起来,他忐忑的心恨不得直接从胸腔中跳出来。
“但是这并不是我购买的毒药,是大卫给我的!也是他让我下在那杯酒里的。”他奋力解释着,口吻有些不清。
见在座的两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奥米(管谦)着急地看向托比(彦岚臻),想要寻求帮助,因为他知道在大卫将那杯酒递给艾莉亚的时候,托比看得一清二楚。
托比(彦岚臻)心领神会地摆了摆手,表示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