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温和的人也有脾气,何况被这样三番五次的刁难。
甘听来不及去心疼那张被丢下楼的邀请函,转身正对明显精心打扮过的齐之双。
“齐小姐,你这样做,有失身份了吧?”
她至今还没有想明白,齐之双对她如此清晰的恶意,是来源何处。只是因为林洌吗?那样是不是太敏感了。
除去在酒吧她故意气齐之双的那一贴,林洌和她,现在什么都还没有。
那些对话,于无人处发生的交流,还有仓库里落在手腕上的一吻,都算不上“有”。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是不会成功的。”齐之双言之凿凿,就像是已经手握甘听“纠缠”林洌的证据。
甘听差点被她气笑,抬眼反问:“是吗?请问我在打什么主意?”
“不要以为有贵人多看你一眼,就能凭这个得到你不该肖想的东西。”阳台这边的对话,吸引了一些客人的目光,其中也有甘听刚刚打过交道的戴岳。
齐之双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压低音量,甘听不用回头,就知道她现在正如同街边的杂耍艺人一样被人围观。可她余光瞥见,戴岳远远朝她举杯,似乎是做了个口型。
——“祝你好运。”
看懂那个口型的甘听气不打一处来,她毫不怀疑是谁把她的行踪透露给了齐之双,也不介意去揣测戴岳询问邀请函背后的意思。
她只是突然觉得,很无聊。
如果林洌放弃毕业典礼也要赶回来,是为了这样优渥却无聊的生活。
那么她似乎,并不能理解林洌在想什么。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甘听冷着脸,扭头想走。和齐之双纠缠下去没有意义,对方说不定就等着她失态,好在林洌做东的小型聚会上闹出笑话。
“别以为我查不到你的身份,死了爹还没妈的灾星,怎么不继续读你的名牌大学,灰溜溜跑回国内打工了?”
甘听的踏出阳台的范围了,听见这句话又停下脚步,她转身望着齐之双。
“你说什么?”
齐家是什么地位,甘听并不清楚,但能和林洌做高同学,直到现在还能在林洌面前说得上话的,总归不会是什么小打小闹的生意人。
能挖到她的信息不奇怪,可齐之双这个态度,摆明是记恨上她了。
之前一个多月的安静,是因为去挖她的背景了吗?
甘听心里掠过几个想法,却只是面无表情看着齐之双。
那双浅色的眼睛,对着阳台迎面而来的阳光,瞳孔迅速收缩,恍若进入捕猎状态的某种大型食肉动物。
齐之双被她看得有些背后发凉,她们之间的对峙已经吸引了半数的客人。大家都保持着表面上的礼数,只是远远投来目光,不知道她刚刚说的话有多少被看客听了去。
此刻齐之双也有些后悔,在私家侦探将这个看上去,除了脸哪儿都不入流的小调酒师资料交给她的那一刻,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普林大学,还是和林洌同一个校区,低三届,正好可以被林洌那一届赠送入学纪念。想到那个她想去却没能去成的名校,想到她们在国外校园里邂逅的画面。
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性,齐之双就觉得她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一种名为嫉妒的酸液腐蚀了。
明明她有很多办法,像以前一样,不用自己动手就能逼走出现在林洌周围碍眼的人。
可看到学生气的甘听,手中拿着邀请函站在林洌的阳台上。阳光洒在她银色的碎发上,整个人和周围格格不入。看到那个画面,齐之双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现在两个人这么面对面,反而齐之双成了那个,希望来个人打破场面的人。
没让她久等,这个人出现了,却不是齐之双希望看见的。
——林洌一贯轻飘飘的语气,从人群背后传来。
“没有妈怎么了?我也没有,这是什么需要宣传的事情吗?”
女人套着一套缎面质感的长裙,和前两天甘听见到时候一样的偏深棕色长发披在肩头。
她所过之处,看客纷纷避让。
没人在这个档口和林洌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