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阳侯赵思承!”夏衍声音震彻天际,“走私黑火,勾结外敌,佣兵自重还不投降!”
“住口!来人!杀了他们!”已是强弩之末的反叛者慌了神,发出困兽般的悲鸣。
几人围攻上前,根本不是那三人的对手,容风身法快,士兵们大刀长剑看不到他,瞬身飞过,身后人尽数倒下,竹简之单手掌剑,耍出了花,玩弄间余下人皆被刺死穴而亡。
俊阳侯眼见不妙要跑,一黑影闪过,直冲而来,冰冷的剑杀到喉咙口,霎时间鲜血喷涌。
“你哪只手碰他了。”
持剑人双眸灼热,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能听清。
俊阳侯眼神闪烁,想说话可满口鲜血呛着,凉意侵入,嗓子发痒,根本出不了半点声音。
“都碰了是吧。”
夏衍完全不在乎对方扣着嗓子痛苦万分、能不能讲话,两剑砍下去,断了人的双臂,抽回剑刃正准备对准胸口再补几刀泄愤,忽然他听见风声。
容风:“公子!小心!”
当即后撤两步,几支箭扎在地上。
“撤吧,那帮人活不了,”竹简之拍了他的肩膀,顺手摸脖颈探了邱茗的脉,“你相好得看大夫了。”
“真不想用你的东西……”夏衍哼了声,重新将背上人环抱起。
竹简之不以为然,高举手,弹丸大小的黑物猛地摔下,烟雾肆起,高处放箭人瞄不准方位,待烟雾散后,几人早消失了踪影。
太阳升起时,李靖杰大军赶到,俊阳侯于的势力被肃清。韶华公主重回行宫,听完宣诏官的陈述后,沉默了许久,很快重拾姿态,代天子传旨,前行书院长史私交朋党,协助俊阳侯叛乱,意图对大宋不利,已就地伏法。
然行书院乃朝廷要职,不可一日无首,由邱茗接管。
荣升长史的消息传来,众人并没高兴太久。
说不清热毒还是体寒,邱茗小犯了气喘,咳两嗓子把宋子期吓得不轻,嚷嚷着,若回程前不能医好,路途颠簸肯定又出乱子,一天开了三副方子,说是新药让他试。
这天邱茗感觉好得差不多了,不想吃那浓稠难咽的东西,闷闷地扒夏衍身上耍赖,结果抵不过宋子期威逼利诱,勉强喝了两口。
夏衍看他喝药太苦,去集市转了两圈,想买点蜜饯回来,谁曾想,傍晚一回住处,空荡荡的院子只剩一小屁孩在收衣服。
“常安,人呢?”
“韶华殿下受惊,身体不适,师父去行宫调安神汤了。”一大摞衣服埋得看不见人。
“不是,我问你家少君呢?”
油纸包抛出,落在最上层的被褥上,小孩探出头来,“哦,竹石哥哥说,少君待屋里没意思,带他出去透气啦。”
竹简之把人拉出去了?!
夏衍耳边像被人敲了撞钟,震得发嗡,阴着脸,难得沉住气和颜悦色追问。
“给衍哥哥说说,去哪了?”
“你......表情好吓人。”
荆安城另一角,楼里吃酒的宾客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大宋平了场叛乱,韶华公主犒劳将士,特赐宴席,牛羊肉、酒菜一应俱全,士兵们把酒言欢,聊得好不热闹。
一小兵挽起袖子把酒高喊,“兖州一役,涨我大宋士气,就算现在戎狄来犯,咱们定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说着两筷子敲下去比划,未等他抒发豪言壮志,一旁喝酒的人大笑,“羽林军发挥了什么作用?从头到尾守着公主殿下,清剿俊阳侯兵力,还不是李将军的功劳。”
“胡说!”另一喝高的小兵晃晃悠悠起身,双颊通红,“明明是夏将军千里送信,还一人杀到最前线,不然,你们等着和小可汗拼吧。”
“此话怎讲?你们羽林军才多少人?能抵住兖州几万兵马?若不是李将军及时支援,还有你优哉游哉吃酒的份?”
夏衍的亲兵喝了半天闷酒,听不下去了,插话打抱不平,“少将军从未有过功劳纷争,一切皆以大宋疆土为重,何以军功相论。”
“好!”李靖杰大酒坛子砸桌子吆喝,“都是我朝的兵,分什么你我,羽林军守卫公主有功,怎可轻言,都是大丈夫,保家卫国还争功勋,平日怎么教你们的!”
“李将军,我们开玩笑呢,这么好的机会,想和大内弟兄们过过招,试试能不能保咱陛下平安,小的们才安心啊。”
“看来不收拾你们不老实!”小兵一脚踏上桌张扬地伸掌起式,“来,谁上?”
“滚下去,把夏衍喊来,弟兄们只认他。”
“夏将军家中有事,不便前来,还请李将军饶他一回。”那亲兵恭敬地向李靖杰抱拳。
“什么要紧事,此等宴席都不来?”
亲兵余光瞥向桌角,冷汗直冒,谁曾想到当时被他拦在案牍库外的人正盯着自己,琢磨了好一阵,低眉欲盖弥彰含混道。
“听闻近日嫂夫人身体抱恙,他得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