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换好衣服后褚木走回到沙发边，从袋子里面拿出一条干毛巾，绕道段青身后，压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做在沙发上，然后把毛巾盖在他头上，温柔地帮他擦头发。

段青伸手朝头顶摸去，转头对褚木道：

“那个……我可以自己擦头发。”

褚木不说话，只轻轻摇了摇头，段青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奇怪，试探地询问：

“是……怎么了吗？”

褚木还是摇头，但脸上多了点委屈，那双好看清冷的眼睛似乎泛起了一点水花，段青有点不敢相信地狠狠眨了眨眼睛，水花消失。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褚木眼角肉眼可见地变红，他想要追问，但褚木先一步开口：

“真的没事。”

他不想说，段青也没办法，他本想再次跟褚木提议他可以自己擦头发，但对方突如其来的失落让他没有开口，只能一边感受着褚木手指按压自己头部带来的令人舒适的感觉，一边默默看着前方。

段青感觉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正当他斟酌着想要开口缓和这略显尴尬沉默的气氛时，门再次从外面被人推开。

沈确的笑脸映入眼帘，然后又在段青的注视中消失。

段青看他撇着嘴朝自己走过来，不高兴将手中的毛巾丢在茶几上，然后双手抱胸沉默不语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上，但眼神又不住朝自己这边瞟，像是跟家长置气但是又有点心虚的小孩，让人觉得可爱。

沈确似乎在尽可能远离段青，但是沙发是两人座的，段青又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即使他都快要缩到角落里，两人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肢体接触。

段青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往旁边挪了挪，那点好笑的情绪就快要在沉默中化为焦灼，沈确突然转过身，不高兴地看了眼垂眸默默帮段青擦头发的褚木，然后委屈地趴到段青腿上。

沈确的声音沉闷委屈地传到段青耳中：

“我已经很努力地跑了，可是还是慢了一步，我好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怎么能这么想呢？你很好，一点都不笨。”

段青安抚着他，站在沙发后面的褚木看了眼将头埋在段青怀里的沈确，很小心地试探了一下段青头发的湿度，然后默默放下手中的毛巾，走到茶几边拿起刚才随手放在地上的另一个纸袋，递到段青手边：

“给他的。”

沈确闻声抬头，注意到段青身上穿着的衣服，戒备地看了褚木一眼，然后扯着段青衣角瞥了那个纸袋子一眼，颇为不讲道理地开口：

“我不穿，房间里面开着暖气，学长又抱着我，我一点都不——阿嚏。”

沈确揉了揉鼻子，脸有点泛红，段青笑着屈起食指在他额头点了一下，从纸袋中拿出外套给他披上。

“手伸进来。”

沈确乖巧地照做，任由段青将他把衣服穿上，眼睛死死盯着段青的指尖，回忆着刚才那温热的指尖划过无意中划过他后脖颈的酥麻触感，重重抿了抿唇。

穿上衣服后沈确靠在段青肩膀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将自己刚才赌气时随手扔到茶几上的毛巾捡起来，塞到段青手里，然后调整姿势趴在段青腿上，微微偏头看向段青，用力吸了下鼻涕，然后甜着声音道：

“我头发还是湿的，为了补偿我，你就帮我擦头发吧！”

说完把脸埋进段青腿间，见段青一直没有动作，不高兴地蹭了蹭。

段青看着他撒娇的模样，将毛巾放到他头上，轻轻揉动，沈确微微侧头，眯着眼睛很一副享受的模样。

褚木一直站在角落处看着这样的画面，但是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屋内的两人完全遗忘了。

外面很吵，褚木甚至能分辨出正在说话的人是谁，房间门没有上锁，随时可能有人推门进来，但沙发上的段青和沈确就好像深处无人小岛的玻璃屋，四周是唯美的海浪，他们在享受独属于他们的时间和空间。

褚木猜想着自己要是现在走过去，段青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惊讶？还是他最常朝自己展露的恐惧？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也好想那样躺趴在段青腿上，如果不能独占，他不介意跟沈确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