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段青再三说明可以等哪天有空，商议着让杜宥则和他见上一面，但沈确就好像迫不及待似的，非要送段青上楼，顺便见一见他的房东。

段青正思索着这么晚，杜宥则拉开门看到自己旁边可能有些热情过头的沈确会不会觉得冒犯时，听到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段青抬头，看到杜宥则笑着朝这边走来。

杜宥则注意到了站在段青旁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沈确，注意力从段青身上转移到沈确身上，眼睛微微眯起，带着探究，夹杂着笑意，又带上几分戒备。

段青注意到杜宥则表情的变化，还没来得及细究杜宥则就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时间后笑着走到段青跟前：

“看到你的消息，我以为你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呢。”

段青张开嘴正准备回复，身旁的沈确先一步上前：

“你就是学长经常提到的那位房东吧，第一次见面，我叫沈确。”

杜宥则看着沈确，笑容有些微妙，片刻才悠悠道：

“第一次见面吗？我以为昨天晚上你在楼下站了那么久，看到窗户后面的我了呢。”

段青闻言看向沈确，见沈确紧张地朝自己瞥了一眼，但那点心虚很快变成理直气壮，他直直看着杜宥则：

“你看错了吧，昨天晚上我和学长在宴会分别之后就直接回家了，而且我住处离这边很远，连路过都不可能。”

杜宥则闻言点了点头，但言语间的笑意不减：

“是这样吗？那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

两人对视着，气氛有些微妙，段青正要说话，杜宥则先一步将围巾给他戴上：

“楼下冷，先上楼吧，你的这位学弟也说他家离这边有点远，时候不早了，他也该回去了。”

杜宥则看样子并不准备接待沈确，段青作为租客当然也不能说什么，他用带点歉意的眼神看向沈确，发现沈确模样有些委屈，抬头看杜宥则，杜宥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揽着他正准备离开，身侧传来沈确的声音：

“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段青原本以为他在说自己，转头却发现沈确的视线直直落在杜宥则脸上，段青好奇地看向杜宥则，发现杜宥则看着沈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段青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最后得出这两人可能认识，现在想要说一些自己不能听的事情的结论，于是很识趣地朝两人挥手，然后上楼。

杜宥则和沈确一起目送段青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门从两边向中间合拢，将段青的身影完全遮挡。

杜宥则转身面向沈确，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想跟我说什么事？”

沈确用审视的目光将杜宥则上下打量一遍，然后沉声问道：

“给我寄照片和关于学长和褚木新闻消息的人是你吧？”

杜宥则微微偏头做不解状：

“褚木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你居然是在这么久之后才从匿名发件人那里知道？看来你和你学长关系并不怎么样嘛。”

杜宥则一边说一边双手抱胸，后退着靠在墙边，笑眼看着沈确，沈确直直盯着杜宥则，再次重复刚才的问题：

“那些东西就是你寄给我的吧？”

杜宥则面露不解：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把我叫下来就是为了说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吗？”

沈确死死盯着杜宥则，但杜宥则表情很完美。

沈确不甘心，但虽然他根据刚才杜宥则的反应很确信那些东西就是杜宥则寄给他的，杜宥则的目的是想要将自己完全摘除出去，在段青面前维持完美人设，而让他帮忙解决碍眼的褚木。

可到底还是没有确切证据，杜宥则不承认，沈确也没有办法。

咬牙吞下心底这份不甘心，从口袋拿出两张照片立在杜宥跟前，杜宥则伸手接过，看到照片中褚木和段青烟花下紧贴的身体后指尖用力到有些发白，沈确看着他的样子，勾起一抹笑：

“你也很生气吧？那个叫褚木的人真的好讨厌，好想对他做些什么……”

沈确的话在夜色中飘荡酝酿，像是在指引诱导什么，而杜宥则只是最后看了眼照片，然后心平气和地将两张照片放到口袋，眼神无波无澜地看着沈确道：

“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在这里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难道是想要让我帮你对付褚木，然后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沈确眨了眨眼睛，像是将杜宥则这句话认下了，然后紧接着道：

“这难道不是你一开始的想法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收到学长的消息，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上我的，但是我确信你知道很多事情，而且你跟我一样想要那个叫褚木的人去死，只是不想自己动手。

所以即使讨厌我，忌惮我，可还是把学长的消息透露给我，让我回来，让我看褚木不顺眼，然后忍不住动手做些什么。”

沈确说话的时候杜宥则很认真地看着他，甚至不住点头，但是等沈确一段话说完抬头看着他的时候却又一脸无辜：

“很厉害的推理，而且听上去很有道理，只是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看那人不顺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确死死盯着杜宥则，片刻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