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应答完后出门，在走廊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医院很安静，只偶尔路过几个医生护士，段青再次尝试和褚木联系，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杜宥则看着段青，慢慢走过去到他旁边坐下，轻声询问：

“你不相信他说的话吗？”

段青低头看着自己指尖，思考很久后才开口：

“也不是不相信，他有证据，而且今天……”

段青再次回想起褚木接到的那通电话，按照时间来算，也差不多是沈确遇到车祸的时间。

“觉得可以相信，但是又有点奇怪。”

段青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杜宥则点头：

“多想想也是好的，就像刚才那个人说的，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可能在撒谎。”

“最亲近的人……”

段青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品出一些不一样的感觉来。

撒谎……

还没等段青品出味来，眼前地面洒下一片阴影，段青抬头，看到了被护士推过来，睡眼朦胧的沈确，赶忙起身朝他走过去，惊讶道：

“你怎么来了？”

沈确身体前倾朝段青怀中靠去，小声道：

“醒来的时候看到你不在，我有点害怕，就来找你了。”

段青低头看时间，点头让护士可以先离开后推着沈确朝电梯间走去，段青看着旁边屏幕上变化的数字，听到沈确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学长去问他了吗？”

“嗯。”

“他跟你说了吗？”

“嗯。”

“那学长会保护我吗？”

段青看着轮椅上仰头看自己的沈确，大概是受伤和惊吓的缘故，这个以往总是撒娇的人现在看上去很憔悴，脸是病态的苍白，眼下有浅淡的乌青，那双眼睛倒是一如既往的水润，但是闪烁在其中的光芒暗淡成可怜。

段青揉了揉他：

“我当然会保护你啊。”

电梯门刚好打开，段青将人推进去，停稳后又听沈确问：

“可是你和他感情好像很好……”

字里行间的酸味都快要溢出来了，段青愈发觉得沈确就像一个小孩，对于大人的视线和感情有着幼稚的占有欲，但是并不惹人讨厌，只会让人觉得可爱，见段青不说话，沈确又追加问题：

“那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他，或者你喜欢别人呢？”

沈确转头认真看着段青，而段青只觉得想笑，到达病房楼层，段青将人推到病房，在护工的帮助下让沈确平躺在床上，没有得到答案的沈确就这么直直看着段青，段青眉头微皱，认真道：

“我喜欢听我话的人。”

沈确迅速闭上眼睛：

“那不就是我嘛。”

再次叮嘱沈确早点睡，这次沈确很乖巧地闭上眼睛。

段青在旁边坐了一会后起身离开，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低头看着时间有点发愁的时候杜宥则将一张房卡递到他面前，段青惊讶抬头，杜宥则微笑：

“我有朋友在这家医院工作，刚才我联系他安排了一间休息室。”

段青犹豫着接过房卡，抬头询问：

“只有一间休息室吗？那你呢？”

杜宥则朝段青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先一步朝楼下休息室走去，回头对还站在原地的段青道：

“我不困，而且待会还有点事需要处理，走吧，我先送你过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