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宗门,四下弥漫着死寂的气息,前来祭拜的众人皆沉浸在盲目的悲戚之中,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陈昭梦驻足灵堂之外,耳畔隐隐传来白轻舟低低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如泣如诉。
“一同进去吧。”
齐青阳轻声说道,话音未落,便抬眼望见了父亲——龙王。
只见龙王身形魁梧,周身不怒自威,目光如炬般死死锁住二人。
“你这逆子!这些年,竟一直待在陈昭梦身边?既然还活着,为何不与家中联系?害我苦苦寻觅!”
龙王的声音低沉而带着怒意,脸上既有寻得儿子的欣喜,更多的却是难掩的愤怒与责备。
“父亲……”
齐青阳垂着头,声音微弱,始终不敢抬头直视父亲的目光。
陈昭梦见状,连忙笑着打圆场:“如今父子相见是好事,何必这般严肃?”
“你少在这儿假惺惺!若不是因为你,我儿子怎会受那么多委屈!”
龙王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齐青阳二话不说,立刻跨步上前,将陈昭梦护在身后:“父亲!是儿子自愿跟着她的,怎能将过错归咎于她?”
“哼!”
龙王冷哼一声,甩袖转身:“且先回家,咱们再好好算账!”
齐青阳刚想跟上陈昭梦的脚步,却冷不防被龙王一脚踹在小腿上,身形不稳,踉跄着险些摔倒。
“跟我走!”
龙王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昭梦无奈地笑了笑,安抚道:“没事的,你先随伯父回去吧。”
就这样,齐青阳被龙王强行带走。
陈昭梦独自一人前行,就在此时,陈棋与她擦肩而过。
一股熟悉的气息萦绕鼻尖——那是陈雪身上独有的气味。
陈昭梦用余光瞥了一眼,心中虽有些疑惑,却也没再多想。
待到陈昭梦进入灵堂祭拜时,屋内一片清冷寂静。
“呜呜呜……你怎么就走了啊……”
白夫人悲戚的哭声回荡在屋内,肝肠寸断。
“夫人,您喝口茶,歇会吧!”
小丫鬟端着茶水,小心翼翼地说道。
白夫人早已哭得气若游丝,颤抖着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片刻之间,竟突然晕死过去。
“白夫人!”
众人见状,纷纷惊呼出声。
白轻舟更是慌乱不已,摸索着向母亲爬去。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白夫人抬出灵堂,转眼间,屋内便只剩下白掌门的尸首与陈昭梦。
陈昭梦双手合十,恭敬地作揖:“白掌门,愿您一路走好……”
然而,陈昭梦还未转身,身后的大门便“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她下意识以为是风大所致,可抬眼望向窗外,晴空万里,连一丝微风都没有。
紧接着,刚插上的香诡异熄灭,陈昭梦心头一紧,猛然转身,警惕地环顾四周,想要找出搞鬼之人。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放置白掌门尸首的棺材竟缓缓动了起来。
按照常理,头七之前棺材无需封死,好让亲人能多陪伴、多看看逝者。
但此刻,这棺材却被粗大的钉子钉得严严实实,显然,白家老爷子的死另有隐情。
陈昭梦心中大骇,急忙冲向大门,想要拉开门出去,却发现大门无论怎么用力都打不开,仿佛从外面被死死锁住。
就在这时,寂静的棺材中突然传出“咚咚”的声响,紧接着,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放我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昭梦又惊又急,转身死死盯着那口棺材。
“白掌门!您……您是活过来了吗?”
陈昭梦紧张得吞咽着口水,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重生的经历,心中暗想,难道白掌门也和自己一样?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缓缓向棺材挪步靠近。
陈昭梦刚凑近半步,棺材内突然爆发出一声震天嘶吼。
白掌门猛然抬头,双目猩红如血,眼白间爬满狰狞血丝,瞳孔收缩成针尖状,死死锁定她的一举一动。
更骇人的是,他周身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血管如同青蛇般在皮下凸起蠕动,哪里还有半分活人的模样?
空气中骤然泛起涟漪状的透明屏障,将棺材牢牢包裹。
白掌门双手疯狂抓挠着无形结界,指甲在虚空划出刺耳声响,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黑色腐液,每发出一声嘶吼,结界表面就荡开一圈暗金色波纹。
陈昭梦后背紧贴冰凉的墙壁,这才惊觉整个灵堂早已被某种邪恶力量笼罩,就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她转身冲向窗户,指尖刚触到窗棂,便被一道炽烈金光弹开。
整面窗户不知何时布满了暗红色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流转光芒。
棺椁中爆发出的金光愈演愈烈,符咒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盘绕,与四周墙壁上突然显现的符阵遥相呼应。
陈昭梦这才明白,自己早已陷入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从踏入灵堂的那一刻起,这场针对她的猎杀就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