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杀头的死罪,若不想祸及家人,还是识趣的好。”
阳光虽暖,和着血腥,却渗透着丝丝寒意。
孙忠义叹息,却毫无怜悯,“竟是些不时抬举的......”
皇帝修养了几日便回了皇宫,但大皇子觊觎皇储之言,不曾消停。
“陛下,此事有疑,还望陛下明察!”
说话的人是大理寺少卿,此人正是三皇子党。
“何来疑点?宴席是他于牧一手安排的,那些个舞姬也是他亲自挑选的,若非有心,又岂能让刺客浑水摸鱼?”
“那大人倒是说说刺杀皇上对他来说有何益处!”
“......”
萧怀瑾听着这场越来越离谱的口舌之争,实在无趣。他看向了原本容时的位置,今日容时告了病假,恐怕是懒得听这些无谓的争吵。
他出言打断了两人的争论,“陛下,儿臣认为,即便于牧无谋逆之心,也依旧是他失职所致。”
萧怀瑾呈上一份账本,“云州天香阁由于牧一手扶持,他也是这里的常客,舞姬既是他所挑选,总该知晓其来历。”
“况且,于牧曾日日到天香阁寻欢,怎么会发现不少那名舞姬的异常!”
“这分明就是于牧胆大包天,包藏祸心!”
天启帝翻了翻账本,粗略了看了两眼,就扔到一旁,“于牧难逃一死,其余的,就不必多说了!”
“陛下!此事......”
天启帝看向众人,“朕说了,于牧难逃一死。”
众臣噤声,大气不敢出。
萧明轩咬了咬牙,于牧自然是保不住了,云州恐怕也要落入他人手中。他怀着恨意的看向萧怀瑾,果真是他的好三哥啊。
“陛下的意思是,此次随行禁军各罚俸半年,禁军教头同锦衣卫同知各罚俸一年,”孙忠义面无表情的说道,“兵部侍郎穆禾心怀不轨,贬为驾部员外郎。”
萧怀瑾闻言一挑眉,容时这是在借刀杀人。
兵部侍郎一直在各党间徘徊,容时最留不得这种人,因而便循循诱惑穆禾,南下云州是穆禾提出来的,天启帝自然不会放过他。
萧怀瑾趁机说:“陛下,于牧一死,云州之地至关重要,不可无人治理,当立即择贤能者委以重任。”
天启帝看了他一眼,便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萧明轩慢慢磨牙,他仍然不死心,“三哥少问政事,恐怕不能......”
萧怀瑾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三哥心中已有人选,四弟不必担心,更何况......”萧怀瑾意有所指,“四弟也有识人不明的时候,是也不是?”
萧明轩怒火中烧,瞧了瞧天启帝不耐烦的脸色,只得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萧怀瑾转向天启帝,“儿臣还想求一赏赐,京外林外有一荒地,儿臣想建一鞠城,还望父皇应允。”
萧怀瑾救驾有功,天启帝自然答应。
天启帝递了一个眼色给孙忠义,孙忠义立刻明白天启帝的意思,捏着嗓子上前:“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户部尚书朗声说道。
天启帝神色疲惫的说:“准。”
户部尚书上前一步道:“如今众皇子及冠者不乏少数,陛下理应择嗣以继大统,保我大宁千秋鼎盛!”
天启帝不言,先前的疲惫已然褪去,眼中发狠,显然是怒火前兆。
萧明轩赶紧道:“父皇春秋鼎盛,正值壮年,立储一事,尚书大人无需多虑。”
户部尚书争论道:“臣认为,立储一事,京中早有议论,为堵悠悠众口,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臣附议......”
萧影安心中警铃大作,天启帝在云州遇刺,而他在京中监国,早有言论说他会登基帝位。这群人硬生生把他往火坑上推!
孙忠义闻言往天启帝身侧挪了几步,衣摆摇动,系在腰间的香囊隐隐可见。
天启帝还未完全修养好,此番听政耗尽了精神,额头开始隐隐作痛,“此事容后再议。”
“陛下!听臣一言,漠北时时来犯我国疆土,扰我边境子民,若能有一位太子,可震慑......”
“放肆!”天启帝眉心突突跳,头痛的厉害,他声色俱厉,“朕还没死!你们这么急是盼着朕死是吗!”
户部尚书跪下,“臣不敢!”
孙忠义尖锐着嗓音:“退朝!”
众臣乌压压跪了一片,到底没人再敢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