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妲己抬眼看见如鲜血染过的云霞，不禁停下脚步，回头向碧游宫的方向望了一眼。血色山峰仍旧宁静，如来时一样，也如去时一样。她收回目光来，沿着山路快行，不敢再耽搁。

忽然林中传来响动，树叶微动，一袭紫衣从天而降，挡在了苏妲己面前。只见他一甩折扇，一脸笑盈盈道，“娘娘别来无恙，封神榜呢？”

妲己早换了一身白衣，黑发披散在肩上，显得有些冷清。她看了申公豹一眼，只说道，“封神榜与你何干？”

申公豹的笑脸僵了一僵，仍是肌肉灵活地动了动嘴角，似乎更亲切熟悉了，“娘娘您忘了，您入红砂阵前，曾与臣约定，以封神榜换闻太师相救。如今娘娘平安，可不能食言。”

苏妲己也笑了笑，忽然不徐不急地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申公豹，我从未答应过你。”她大大方方地瞧着申公豹的眼睛，黑发衬白衣，像狡猾的狐狸。说着，便要从申公豹的身边走过。

申公豹伸手阻拦，侧头看向妲己，十分温和，十分有耐心，声音却低下几度，“娘娘，出门在外，总言而无信可不好。”

苏妲己当年在朝歌城的鹿台上骗得群妖献出内丹，妄图吸食妖力以对付姜子牙。妖若失内丹，自然衰竭而亡，归于混沌。在申公豹这样的道士眼里，杀个把妖怪算不得什么，不过她可是妖，噬杀起同类来，也毫不讲道理。由此可见，果然其性狠毒，最会骗人。

苏妲己不为所动，直视前方，脆生生说了一句，“让开！”

申公豹不动，仍旧看向妲己，仍旧端着流动的笑意。

两人僵持，苏妲己先动的手，万千气流在指尖涌动。申公豹的道法太柔，太极图腾流转变换，像山川木石背后流动的水，穿不透，碰不着。妲己与他交过一回手，这回却不着急凝气成冰，而是顺着指尖感受万物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