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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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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定北县时,照例让石头和豆子进城兑换金条,这次还采买了粮食和御寒衣物。夏初借口需要黄豆喂驴,用粮食换了大家手中的黄豆,众人的肠胃这才舒坦些。

离开定北县后,天气愈发寒冷。知道这趟越走越冷,夏初特意带上了家里积攒的所有鸭绒。如今便将这些羽绒分给了各家。

妇人们坐在车上也不闲着,趁着还没到最冷的地方,大家争分夺秒加厚冬衣。将微微沾湿的羽绒一簇簇塞进衣料,缝好晾干后就会变得蓬松保暖。

杨正先赶着的车上,杨老头负责削竹箭,石老头制作箭尾,两人配合着做了几捆竹箭备用。

夏满仓和其他老人则编织干草垫子。天气转冷后露宿需要垫着防寒,楚枫沿途向农家收购干稻草,让乘车的人编成便携的草垫。

夏初戴上了他那顶灰色兔皮帽子——这还是认识楚枫前用山上捡到的野兔皮做的。

楚枫看着头戴毛茸茸皮帽的心上人,笑道:“这打扮我喜欢,看得我想给你顺毛。”

见楚枫头上只包着布巾,夏初伸手要解下自己的帽子给他戴,却被拦住:“我头大戴不稳。等到了北凉府,你再给我缝顶大的。”说着眨眨眼,“最好再配一身羊皮袄子,给我打扮成座山雕的模样!”

“好,给你买白狐狸皮的。”夏初虽不知座山雕是什么样,但还是满口答应了,边说边给楚枫系上布围脖,“我在镇上见过狐狸皮围脖,那毛又白又长,衬得人特别贵气。”

李老太听着两人对话,不由想起自己有过一件狐皮披肩——那是大哥在京郊狩猎所得,特意差人送回临水县给她的。大哥流放北凉,或许不久就能兄妹重逢了。

老五赶着的车上坐着悦哥儿一家。王长寿身子弱,在全家最怕冷,他把编好的干草垫子盖在腿上,问老五:“老五,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啊?”

老五揉了揉冻得发红的鼻尖:“爹,我也没去过,不清楚呢。现在还没出昌宁府地界,听说还要经过同州府,过了同州府还得走一段梁溪府的路,才能到北凉府。”

悦哥儿搓着手对二丫道:“二丫,过来给哥捂捂手,我手冷。”

他娘罗幼娘瞪了他一眼:“你冷,二丫就不冷?都当阿爹的人了,还不知道心疼人?”

梁老夫郎用宽大的羽绒服将王平安裹在怀里,听到儿媳妇数落悦哥儿,不高兴道:“你倒是会心疼人,怎么不给他捂手?冻坏了身子还怎么要孩子?”

王长寿立刻护着妻子:“阿爹,幼娘身子更不能受凉。”转头对悦哥儿说,“手冷就编草垫子,活动起来就不冷了。”

王长寿的父亲王多福闷头干活一言不发。年轻时母亲让他休了夫郎,他动过心思。后来父母去世,他在这个家里就再也不敢多嘴了。

相比这一家的吵吵闹闹,后面那辆车就和谐多了。豆子在前头赶车,杨春秀正给谷子缝帽子,麦苗搂着谷子教算账,廖金蓉则和杨母念叨忘带咸菜坛子的事。

杨母听得心不在焉,她心里盘算着杨素临的亲事。儿子三十岁了,因瞎了只眼,家里又穷,一直没说上媳妇。这是她最大的心病,已经习惯走到哪里都观察有没有适合儿子的女子。

她往后头车上望了望,凑到廖金蓉耳边小声道:“亲家婶子,跟您打听个事,您别见怪。”

廖金蓉爽快道:“有啥事直说,咋还神神秘秘的?”

杨母便直接问了:“跟咱外孙媳妇坐一起都是谁家的呀?咋没见家里男人跟着?”

廖金蓉回头看了看——石头赶着的那辆车上坐着小逸、玉哥儿、刘紫霄母子和冯傛娘。“帮着小逸理丝线那小哥儿是老夏家的亲戚,是小逸的闺中密友,才十七岁,还没说人家呢。”

这个杨母倒是不在意,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廖金蓉接着道:“抱孩子的是刘大夫的女儿紫霄,婆家前些年遭了山匪,人都没了,如今跟着她爹在十湾村制药,可能干了。”

杨母一听,心凉了半截,觉得这样家境好又年轻的,自家儿子高攀不上。

廖金蓉没察觉她的心思,继续道:“教小逸做针线的是傛娘,老夏家前几年买回来的,针线活最好,绣的花呀草的,活灵活现。”

杨母惊讶:“是奴籍啊?”

杨素清扯了扯母亲衣袖:“娘,您小声些。傛娘虽是奴籍,在老夏家也跟半个家里人似的,您可别瞧不起人。”

“我哪瞧不起人了?”杨母白了女儿一眼,“我就是惊讶奴籍还能这么体面。咱们村地主家也买了两个人,天天地里干活又黑又瘦,穿得也是补丁摞补丁,”她朝后车努努嘴,“哪像这位?面嫩手细,跟镇上有钱人家娘子似的。”

廖金蓉解释道:“老夏家待人宽厚,买回来的人也开工钱。傛娘平日就在家做些针线活,太阳都没怎么晒过,自是白净。”

杨母看了看前车上埋头编草垫的儿子,又瞧瞧冯傛娘,越看越觉得般配,暗下决心要多观察。

同样在暗中观察冯傛娘的还有董清。自打夏有田想撇下她逃难,她就疑神疑鬼起来。这几日夏有田对她越发冷淡,不管她吃喝,也不管她睡哪儿。

昨日更过分——夏初结了驴车的银钱,夏有田竟不跟她商量,直接让人买了粮食,余钱也自己收着。这让她更确信夏有田外边有人了。

经过几日观察,她锁定了冯傛娘:一是年纪相当,二是模样俊还没男人,最重要的是,这女人总在她儿女面前献殷勤——有两次她都看见冯傛娘帮春燕做饭,晚上还端了老夏家的粥给夏成。

冯傛娘浑然不知前后两双眼睛都盯着自己,正专心教小逸绣鸳鸯。豆子和小逸的亲事定在明年开春,这一路逃难没多少时间准备嫁妆,只得抓紧赶工。

夏满仓家的车上,杜召琼还在抱怨:“这大冷天的越走越冷,好好的家业不要,偏要出来受这个罪。”

段兰英也心里没底,问夏满仓:“老头子,你说咱们都赶路这么些天了,也没看到哪里乱,有没有可能是楚小子收到的消息有错?”

夏满仓也在心里犯嘀咕,就听夏林肯定道:“不会有错的,朝中都有人带着刀去书院请院长了,显然是在争夺有影响力的人。若无动乱,抢人干啥?”

夏满仓听孙子这么说,也觉得有理,点头道:“大孙说得对,估计是消息还未传开,好多人都不知道要乱,才没动静。”

“我也是担心林儿的学业,眼看就要考秀才了...”杜召琼道。原本夏林明年要考秀才,她还指望儿子考中后能在村里风光一把,这一走肯定考不成了。

夏林劝道:“娘,朝廷都要分裂了,哪还有科举?这事您就别想了。”

杜召琼仍不死心:“就算不考科举,也不一定会打仗。连个影儿都没有的事,楚小子一句话我们就跟着跑。那些地和砖窑都便宜村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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