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的脸蛋因为长时间的沉睡泛起粉色,此刻被冷风一吹,又恢复了苍白,脑袋上立着几根惺忪的睡毛。
莫梁远没忍住伸手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醒了。”
沈星河穿着那件过分宽大的外套,下巴藏在领子后面,看上去很乖。
“怎么不叫我?”
莫梁远没回答,只是说:“抽完这根就走。”
男人抽烟的侧脸看上去很寂寥。
天色渐黑,城市的霓虹灯火开始闪烁,这里有钢筋水泥织就的高楼大厦,有气味咸湿的海风,有歌舞不休的夜生活,对于莫梁远来说,却连个归处都算不上。
沈星河沉默地看着莫梁远吞云吐雾,忽然伸手抽走那支烟,就着男人咬过的滤嘴吸了一口,他没抽过烟,这烟又是那种很劣质的牌子,刚过肺就觉得一阵火辣辣的。
“咳咳咳——”沈星河弯着腰咳得眼睛都红了。
莫梁远皱眉,抚了抚他的后背:“逞什么能?”
沈星河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原来是这个味道。”
莫梁远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从他手里把剩下半截烟头拿回来,直接掐灭。
“行了,不抽了,回家。”
等真的进了小区,莫梁远还是被豪华的私家花园、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以及双层地下车库狠狠震惊到了。
莫梁远盯着电梯镜子里的倒影:“你跟我说实话,房租到底是多少?”
“两千多。”沈星河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莫梁远差点摔了手里的行李箱,他磨着后槽牙把行李拖进玄关,“你钱烧的慌啊!刚毕业就敢租这么贵的房子?”
“不是还有哥在嘛?”沈星河仰起脸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你不会让我一个人扛房租的,对吧?”
这小傻子还是笑得这么好看,莫梁远想发脾气也没处发,只能一边肉疼,一边盘算这自己为数不多的存款还能交上几次房租。
公寓比想象中宽敞,黑白灰的色调像样板间,客厅整面落地窗正对着珠江。
“这是你的卧室。”沈星河推开走廊尽头的门,房间干净宽敞,空调衣柜一应俱全。
厨房是唯一有生活痕迹的地方。
冰箱贴压着外卖单,洗碗池里泡着个马克杯,杯底还有咖啡渍,莫梁远看着沈星河踮脚够橱柜里的锅,西装裤绷出紧绷的臀线,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我来。”他挤过去接手,胳膊蹭到沈星河的肩胛骨,薄得像片刀刃,脑中又忍不住冒出那个疑问——
小傻子这些年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饺子下锅时咕嘟咕嘟冒泡,热气糊了半面玻璃。
沈星河靠在料理台边剥蒜,忽然说:“对面卧室是我的房间,是主卧,床很大。”
他顿了顿:“你要是嫌次卧太挤了,要不要跟我一块睡,反正以前……”
“又不是小孩子了”,莫梁远搅着锅打断他,“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像什么样!”
沈星河低下头,很小声的哦了一下,看起来不太高兴。
莫梁远无比自然的伸出手,很不温柔的掐了一下他的右脸蛋:“还发上脾气了你。”
“水、水开了。”沈星河别过脸。
莫梁远盯着锅里上下翻腾的饺子,心想这公寓的厨房设计真他妈不合理,抽油烟机功率太小,热气把人耳朵都熏红了。
两人围在餐桌旁吃了顿速冻饺子当作晚餐。
莫梁远煮了半袋,沈星河胃口小,吃了七八个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全进了莫梁远肚子里。
吃完饭以后,沈星河本来想找部电影一块看看,可惜工作群的消息一直闪个不停,他只好放弃最后的休息时间,进书房之前还不忘提醒莫梁远,明天早上他想吃小笼包。
莫梁远刷完碗之后就进了房间,他东西少,收拾起来很快,把所有衣服都挂起来之后衣柜还空了大半。
他心情不错,哼着小曲进了浴室,沈星河家里的沐浴露香得他鼻子发痒,莫梁远凑过去闻了下,有点像橙花的味道。
洗到一半才发现他忘了拿毛巾。
他考虑片刻,直接湿着身子套上了短裤,径直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一阵弥漫着沐浴露香气的水汽从浴室里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他同门口拿着毛巾的沈星河打了个照面。
莫梁远身上湿漉漉的,那些细密的水珠粘在他蜜色的皮肤上,随着胸肌的起伏震颤,他身材比当年还要好,曾经抽条的少年,在岁月的磨砺中长出了宽阔的骨架和雄性气息明显的肌肉线条。
沈星河感觉自己脑袋又开始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