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不见,再见居然是在这种场合。傅明雪扯了扯嘴角,还真是令人唏嘘。
但傅明雪并不想去打招呼,也不想质问为什么梁林清会出现在这里,他翻了个白眼,看见梁林清心里就升起一股火来。
“梁哥以前不是挺烦基佬的吗,怎么出趟国回来,口味都变了?”
“是啊,看见官宣我们都吓傻了,真的是傅家那小子吗?你们是怎么好上的?”
不对。傅明雪脚步一顿。好像谁在说自己。
本来抬脚欲走,鬼使神差的,傅明雪又转了方向,上了二楼,正好在卡座上方的围栏处驻足,在暗处隐匿了身形。
这个角度,刚刚可以看到梁林清的半边侧颜,魏危的后脑勺,以及宋玉完整的脸。没有周一凡,因为他公司今天团建。
这些人里除了魏危和宋玉算眼熟,其他人傅明雪都不怎么认识,反正也都是梁林清的朋友。
灯光足够昏暗,周围人也挺多,藏也好藏,傅明雪两臂搭在栏杆上,侧耳倾听,不担心梁林清会发现自己。
“那是你没见过现在的傅明雪。”宋玉忍不住感慨,“几年不见,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漂亮又怎么样,一个大男人还真以长得漂亮为荣吗?再好看也是草包啊,梁哥不会真能看上他吧?”出声的是个陌生的女生,看模样也像是精明优秀的人。
“对哦,现在连他上的哪所野鸡大学都没扒出来,他真出国留学了吗?瞒的真严实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但梁林清始终沉默,一味地喝酒,没发一言。
还是魏危拿走了他手里的酒,换了瓶冰水:“梁哥,这么渴就先喝点水吧。”
宋玉瞄一眼:“喝这么多脏马天尼能不渴吗,真把油橄榄当瓜子磕啊。”
傅明雪单手托腮,眼看着有几个女生想贴近梁林清,但被左右护法挡住了,限制了发挥。
傅明雪满脑子都是如果梁林清在外面胡花花被抓现行他能不能趁此解除那破协约,可惜当时脑子笨,没把洁身自好这条写进协约里。
梁林清灌了口冰水清醒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环顾四周:“我怎么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傅明雪后撤一步,转身避开追寻的视线。
好在梁林清没发现他,宋玉笑嘻嘻:“就我们梁哥这姿色,盯着你的可多了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欸,话说回来,好几天没见傅明雪了,梁哥今天出来玩没带他一起?”
虽然已经被cue了很多遍了,但是听到这句话,藏身暗处的傅明雪还是后背略微僵硬,指节无意识地曲起。
“不是吧梁哥,你们真谈恋爱了啊?”陌生的男声调笑,“太草率了吧,我们还以为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那样的游戏,谁输了才要发那样的朋友圈呢。”
傅明雪心提起来了,生怕梁林清一个不高兴把两人打赌的事吐露出来。
好在梁林清还算有契约精神,只“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兴致缺缺。
傅明雪不想再偷听什么了,他呼了口气,转身上吧台点酒去了。
“喝点什么?”
年轻的调酒师注视眼前客人精致的面容和忧郁的眼眸,长期调酒练出来的两臂绷起优美的肌肉线条,赏心悦目。
“脏马天尼。”
几乎不过脑子,那款酒的名字已经脱口而出。
傅明雪反应过来的时候,调酒师已经开始shake了。
浑浊的酒液浸泡着油润的橄榄。傅明雪抿起唇,小啜一口。
咸涩的酒液几乎凝固了他的舌头。
他皱起眉,看梁林清喝还以为会很美味,怎么是这种东西?
看他的反应,调酒师有些紧张:“是我……没调好吗?要不给您重新做一杯?”
“不不不,挺好的。”傅明雪不爱麻烦别人,忙解释,“是我自己喝不惯。”
调酒师露出个了然的笑来:“那您是,失恋了?”
“啊?”傅明雪愣住,“为什么这么说?”
“之前的客人多半是这样的,点了脏马天尼,喝一口,就开始发呆。”调酒师说,“网上不是流行这个嘛,说什么脏马天尼像分手后的眼泪,又咸又苦又涩,后来搞得客人都跟风要来尝尝失恋的味道了。”
傅明雪砸吧砸吧嘴,咸涩苦,这味道倒也没说错。不过失恋要是喝这东西,那不是苦上加苦,更容易想不开了吗。
“那你觉得我是哪种?”傅明雪笑盈盈托着脸看他,“真失恋了,还是单纯跟风?”
“我瞧您也不像失恋的样子。”调酒师也托着脸,仔细端详傅明雪,“之前失恋的客人,有面无表情一杯接一杯牛饮的,也有喝了一口声泪俱下就是哭的,还有,还有一口不喝,坐着沉默发呆的。”
傅明雪怔住,脑子里浮现的是梁林清的侧脸。这么难喝的酒甘之如饴,梁林清是哪种?
调酒师接着说:“第三种我见得最多,其次是第二种,至于第一种,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心里太苦了,味觉失灵,就喝不出酒里苦了。”
傅明雪顿了一下:“那把油橄榄当瓜子磕的呢?”
调酒师也顿了一下:“那可能是单纯爱吃油橄榄吧。”
傅明雪被逗乐了,发出今天第一声爆笑。
正聊着,手机蓦然震动一下。傅明雪低头看了眼手机,是梁林清突然冒出来的消息。
【梁林清】:你在哪?
好几天除了打卡早晚安之外两人没说过一句话,没想到梁林清今天会突然问这么一句。在哪里关他什么事?难道他还追过来吗?
傅明雪有点烦躁,把手机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打开手机,回复:【在家】
梁林清似是不相信:【在家?】
傅明雪理直气壮:【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