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今才入仕尚未被京城的富贵迷了眼,权力还没向他展现出它的魅力,他的初心是否会和其他的有志之士一般消散在京城之中成为权贵的附庸?
澜庭蕴不愿意深想。
“好,知之说不行就不行。”澜庭蕴看着霍问仍旧认真的神情释然一笑
——管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至少霍问现在这般模样很合他心意。
……
“知之,今日可要与我同乘?”知道霍问尚无马车,澜庭蕴照旧向霍问发出了邀约。
霍问刚打算点头同意,便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喊他:
“霍大人!霍大人!请到这边来!”
霍问不确定这个“霍大人”叫的是不是他,但翰林院只有他一位官员姓“霍”,周围除了澜庭蕴和他就只有停放着的几两马车和等着接自家大人的仆从,应该就是在叫他。
连澜庭蕴都被这叫声惊动了随着霍问一齐向声源看去:
——是小顺和阿喜!?
澜庭蕴不认识他们,狐疑地看向霍问。
霍问有些尴尬,小声对他解释道:“是实绩兄送过来的小厮,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许是叫了霍问两声没有得到回应,怕霍问没见着他们,小顺小跑了过来,对着二人分别行了礼,对着霍问恭敬道:
“霍大人,马车已备好,我们来接您回府。”
顺势指了指队伍最末尾的那辆马车,看上去很新,应该是才购置不久的。
霍问一下就傻眼了,愣愣道:“哪来的马车?”
小顺解释道:“回大人的话,这是今早修撰大人派人送来的,说是为了方便您上下朝特意准备的。”
正巧这时张华业也从翰林院走了出来,小顺先看到了他,又朝着张华业的方向行礼,恭敬道:
“修撰大人。”
霍问赶忙迎了上去:“实绩兄。”
张华业见他们还在有些意外,又见霍问着急忙慌地跑了上来,觉着他这样还更多些孩子气,心里一热,面上瞬间带上些笑:“慢点,别急,什么事知之?”
“实绩兄,你……你能不能把马车收回去,太贵重了,这我不能收!”霍问紧张地看向张华业,生怕他说出“送都送出去了哪有收回的道理”这样的话。
“知之,你误会了。”张华业笑了笑:“这是公主送你的礼物。”
“公主送我的礼物?”霍问一头雾水:
——他都没见过公主,公主为什么要送他礼物还是一辆马车?
“兄绝无欺瞒,这的确是公主送的礼物,兄只是遣人代为送达罢了。”张华业看上去丝毫没有与他玩笑之意。
“啊?公主为什么要送我马车?”霍问呆住了。
“公主很喜欢你送的新婚礼,日日拿着大的那颗珠子把玩,说它白里透粉成色极佳,夜晚还会发出淡粉色的荧光她心悦的很,非要知道是谁送了这么个珍稀物件,说是要好好赏一赏那人。”张华业正色道:
“正巧前些日子知道你府上少人伺候,公主把从宫里带出来的芳草一并让我带了过去,又因我回去的晚了些发了脾气,听车夫解释‘霍大人没有马车,驸马送他回府这才晚了些’说是要赐辆马车给你,今早造好便让人送过去了。”
霍问无措:“实绩兄,这实在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可否让公主……收回去?”
张华业脸上笑意渐淡:“收回去?这可不行,公主的命令驸马我可不敢违抗。”
“这……”霍问还想说什么,澜庭蕴便及时上前出声打断了他:
“知之,既是公主的赏赐,你收着就是,改日再登门拜访好好谢一谢公主和驸马才好。”
澜庭蕴不动声色地给霍问使了个眼色,霍问了然,不得已便不再抗拒,对张华业作揖行礼谢道:“那便谢过实绩兄和旻善公主,改日霍问必备些薄礼,亲自登门拜谢!”
张华业的这才恢复些笑意:“知之喜欢就好,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快些回去,莫让家里人久等才是。”
两人皆称“是”。
霍问跟着小顺一块走到新马车前,五味杂陈地看了看这份大礼,想叹气又不敢叹,硬生生憋了回去,在阿喜的侍候下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