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宴宁也睁开了双眼,怔怔地望着任峰摇。
任峰摇看他像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样子,问道:“刚刚有人喂你吃什么东西了吗?你咽下去了吗?”
见他没什么反应,急得一只手捏住他的脸,迫使他张开嘴,另一只手用两根手指伸进危宴宁的嘴里,想让他把入口的毒物吐出来。
显然,已经太迟。
任峰摇没有在危宴宁口中触到舌头以外的东西,心想要不要帮他扣一下喉,不知道那毒物已经被吸收了多少,但吐出来总比咽下去好。
任峰摇托着危宴宁的下巴,轻声道:“来,吐出来……不是这样……不是咽,笨死了!”
危宴宁:“呜……呜呜……”
手指被口腔挤压的感觉很怪异,任峰摇想把手指抽出来,却被危宴宁用牙齿咬住。
任峰摇心里一惊,猛地将手指抽出。
危宴宁哼哼唧唧得更厉害,“磕到牙齿了……”
“一边去,”任峰摇将湿漉漉的手往危宴宁身上一抹,顺势想推他离自己远点,没推动,反而被危宴宁凑得跟近。
危宴宁已经没有他平时待人那副冷淡又强势的样子,双手紧紧抱住任峰摇,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师兄,我很难受。”
他将脸埋在任峰摇的颈窝中,贪婪的吸取他的味道,只觉得这种味道很好闻,能缓解他心中的燥热,“师兄,我怎么了?你给我喝了什么?”
任峰摇就是再迟钝,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玄天宗有一幢七层的藏书楼,他的阵法就是在那儿看书自学的。当他不小心看到有类似功效的阵法时,先是羞赧,然后便很有学术精神地记下来,总觉得有用得上的地方,万一他以后有道侣呢?谁规定的剑修就要孤独终老?
可是谁要跟自己的师弟用这种阵法啊!!!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危宴宁稳住。
他用力咬了咬下唇,疼痛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勉力拉住危宴宁作乱的手,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危宴宁,我们中了迷情阵,刚刚他给我们喂的东西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功效。”
危宴宁喃喃重复他说的话,“迷情阵……”
他心中的迷茫拨开一点,仿佛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理由,“师兄,那怎么办?”
任峰摇咽了咽口水,哄道:“你先转过去,然后趴着。”
谁不是一个头两只手?只要看不见危宴宁的脸,他可以的!
话音刚落,任峰瑶就觉得自己被危宴宁翻了个身,整个脑袋埋在被褥中,声音也变得模糊,“我是叫你转过去,不是让你把我转过去……”
可是已经太晚,他感觉到危宴宁伏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耳骨来磨牙。
…………
第二天,任峰摇先醒了过来。
他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住,又热又紧,让他呼吸都不顺畅。费力睁开眼睛,危宴宁的脸就在咫尺之间,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
任峰摇猛地瞪大眼睛,一下子清醒过来:昨晚,他跟危宴宁误入迷情阵……最后被危宴宁像摊煎饼一样翻过来又翻过去……
他一动,危宴宁也醒了,瞪着眼睛看他一阵,脸越来越红,好久才能说出一句话来,“任峰摇,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出声任峰摇就倏地涌起一股气,还以为危宴宁能够憋出什么屁来呢!哑着嗓子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放开我?”
危宴宁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紧紧缠在任峰摇身上,赶紧手忙脚乱地放开他。
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戴好,任峰摇还是躺着不动,也没有说一句话。
此处开阔,时有微风吹过,但危宴宁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再留在这里,他一定会死掉。此刻他只想离任峰摇远一点,留下一句“我去周围看看。”便跑了。
昨天晚上困着他们的那个阵法已经消失,出口处的廊道又再次显现在眼前。
危宴宁沿着廊道走出去,吹了好一阵冷风,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
昨天晚上他跟任峰摇闹得那么大阵仗,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过来?就算是来个人把他们抓起来,一人捅上一刀也比现在好啊!
他在山庄内巡视了一遍,发现山庄内空无一人,有好几个房间都有物体搬动的痕迹,显然这里的人是连夜离开的。
危宴宁又回到那处地方,发现任峰摇还没起来,正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危宴宁硬着头皮走过去,跟他说山庄里的异常,才开了个头,任峰摇奄奄应道:“哦……”
危宴宁察觉到不对,扯开他盖住脑袋的被子,“你怎么了?”
任峰摇现在转身都费劲,看到始作俑者更是一句话都懒得说,扫了他一眼就撇过脑袋,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危宴宁从醒来就受到任峰瑶冷眼,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过。
他是危家嫡系,又是玄天宗最出色的弟子之一,遇到的人那个不是捧着他,哪受过这种鸟气?
当初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决定追寻潘琼英的下落,一起决定走进这个诡异的山庄,现在出了事,倒成他一个人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