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跟任峰摇在孤雾峰怎么不对付都好,下山历练以来,他都把任峰摇当做值得信任的同伴。
无论做出什么决定也会一起承担后果,任峰瑶之前也明明给他这样的感觉。
但现在呢,一觉睡醒就翻脸不认人!
危宴宁也来了火气,上去把任峰摇整个人翻过来面对自己,“你到底想装死到什么时候?”
任峰摇倏地被他这样弄一下,拉扯到要紧的地方,忍不住低吟一声,“啊……”
危宴宁手中一顿,问道:“你怎么了?”
任峰摇很快地用一只手遮住了脸,但危宴宁还是看到他皱着眉头,脸容痛苦的模样。
危宴宁不可置信地问:“你受伤了?”
他神色慌乱,任峰摇怎么说也是玄天宗的弟子,平日都要修炼,一些小伤小痛对他们这些修士来说跟本不算什么。
但如果他伤在……
毕竟怎么锻炼也锻炼不到那处。
危宴宁舌头都要打结了,“我不是……你……你让我……”
他不再废话,伸手就要把任峰摇身上的被子拉下来。
任峰摇反应极大,一把把被子扯了过来,斥道:“你干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伤。”
“没什么好看的。”
危宴宁犟劲儿犯,强硬地将被子从任峰摇身上扯开。
任峰摇本来就白,身上不见阳光的地方更是白得会发光一样。但现在,他身上满是青青紫紫的咬痕瘀痕,附在那雪色的皮肤上,让人触目惊心。
再往下……
危宴宁受不了任峰摇满身伤痕的样子,也受不了任峰摇望向自己怨恨的眼神。
他倏地弹起来,无措道:“我……我去给你拿点药。”
危宴宁在床脚边找到他和任峰摇的芥子袋,拿到床边一股脑儿地将里面的药物掏出来。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要用什么药,想来任峰摇对这些比自己要熟悉,干脆直接问任峰摇:“你看这些药哪些可以用得上?”
任峰摇扫了一眼,危宴宁的药袋是玄天宗为出外历练的弟子配备的,里面大多数是一些跌打损伤的药酒,要不就是一下紧要时候吊命的丹药。
他突然冷笑一声,“用得上,我感觉昨天晚上好像要被你乱棍打死,用这些药也是挺应景的。”
危宴宁没有说话,拿起一瓶眼熟的药酒,就要帮任峰摇上药。
刚刚靠近,任峰摇手一扬,就把那药酒打翻,“滚开。”
危宴宁一凑过来他就闻到了,那药酒有活血成分,里面有吴茱萸,生姜等药材。都不知道危宴宁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个时候居然还想往自己身上涂这种药酒。
危宴宁抿着唇,深深吸了几口气,硬是把气忍了下来。
虽说这个山庄是他们两个一起要闯的,但现在任峰摇受伤了,那错的就是自己,更何况,弄伤任峰摇就是他呢?
危宴宁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那么低声下气过,他半蹲在床边,慢慢靠近任峰摇一点,“对不起,我错了,你先上药,好吗?”
要是平时,任峰摇肯定会追问一句“你错在哪里了?”但现在,他又怕危宴宁太过实诚,将昨晚的事复述一遍。
任峰摇用一根手指将自己的芥子袋勾了过来,倒出药物开始挑挑拣拣起来。
其实,比起危宴宁,任峰摇更气他自己,他讨厌一切脱离自己掌控的事物。
如果说危宴宁有什么错,那就错在他的活实在太差了。
终于,任峰摇在自己那堆药物里挑出一个小药罐,打开后有一股清香逸出,他将药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试图辨认出里面的药材。
危宴宁见状,问道:“你挑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任峰摇瞪他一眼,扯过被子将自己裹在里面,不一会儿,那团被子就扭动起来。
危宴宁盯着那团被子看了一会儿,耳根又渐渐红了。
昨天晚上他是失去理智,但没有失去记忆,他很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涂个药膏用不了多久,危宴宁怕任峰摇从被子里出来发现他的异样,便急急转过身去,匆忙间,衣摆扫过床架,一张信笺飘落下来。
危宴宁捡起来一看:
“吾爱卿卿如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