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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刺绣技艺露锋芒,赏花会上结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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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梁国公姚崇夫人郑国夫人郑氏也俯下身闻了一闻道:“嗯,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醉香妃’!是年节前燕公特意托人从忽汗州带回来的,那边气候四季温暖潮湿,不比京师干燥、多风。花匠们也是小心侍弄了好几个月才得以开得这样好!” 那燕国夫人张夫人道,颇有些得意洋洋之姿。

那右率府中郎将裴光庭夫人武氏、左补阙韩休夫人柳氏也都附和道:“真是难得!” 只有那萧夫人在一旁微笑点头,并未言语。她心想,这些人真是没见过世面!众人赏了半日,也累了,都坐到廊上凉亭中休息,吃些糕点、水果,话话家常,众人这才看到萧夫人身上穿的那件孔雀常服,纷纷夸赞那孔雀绣的精致灵巧。

穆羽跟在姚兰儿身边,也算得见这燕国公府的盛景。张说之女张凝露引领众小娘子来到后花园,张娘子的女婿郑镒只是一个从九品的小官,未得朝廷重用,日子过的清苦一些,今日也只是强颜欢笑罢了。

“姚娘子,你这团扇可否借我一观?” 宋敏芝边走边道。

“好!”姚兰儿应道,将团扇递给宋敏芝。宋敏芝接过团扇,仔细打量,以手抚摸那上面的海棠花,爱不释手道:“这绣工、配色甚是精美,可是你自己绣的?”

“并非,这团扇是苏氏绣庄的穆娘子所绣!” 姚兰儿答道。

“穆娘子?是何人?从未听过?” 宋敏芝道。

“羽姐姐,你过来!”姚兰儿招呼穆羽道。穆羽近前,姚兰儿抓着穆羽的手介绍道:“羽姐姐,这位是宋尚书的千金宋娘子,这位就是苏氏绣庄的绣娘穆羽穆娘子!这团扇就是她绣的!”

“穆娘子好手艺!”宋敏芝赞道。

“宋娘子过誉!雕虫小技,让宋娘子见笑了!” 穆羽道。

“你们快来看哪!看这桃花开得多艳!” 那平乐府别将张守珪的侄女张秋芬最先跑到一株桃树下,手抚一枝沉甸甸的桃花,嫣笑回眸道。

“果真如此!” 韩夫人的外甥女杜意婉附和道。这杜意婉是杜如晦的曾孙女,杜从约之女,联姻窦氏窦昇,窦昇是在哥哥窦昱死后,继承神武郡开国公爵位,杜小娘子与张小娘子乃闺中蜜友。

“桃花开得固然娇艳,但依我看,这杏花更显得清新脱俗!” 那姚兰儿赞叹道。

“你懂什么?” 杜意婉不屑的道。姚兰儿只一笑了之,并未反驳。

“要我说还是这樱花最是绚烂妩媚,又岂是那些俗脂艳粉可比的!” 那武玲玉站在一株樱花树下鄙夷地道。这武玲玉原是裴夫人武氏的表妹,为人傲慢无礼,骄横跋扈。

张秋芬也忙在武玲玉跟前献殷勤道:“是呀,是呀,这樱花娇嫩妩媚,正与姐姐的气质相配!” 姚兰儿只看了武玲玉一眼,并未作声。众娘子四处散开,进到园子里,挑选自己喜欢的花枝系上红布条。姚兰儿看上一枝开得正艳的杏花,正伸手要系上红布条,却被武玲玉的侍女坠儿抢先一步系上红布条,并故意趁机撞了一下姚兰儿。

“哼!这是我先看上的!” 坠儿鄙夷的道。那姚兰儿不防备,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只觉得手心生疼,抬手一看,手心里好几处都被石子咯破了皮。

“哎呀!娘子!” 姚兰儿的贴身侍女茵儿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扶起姚兰儿,仔细查看姚兰儿的手道:“娘子,你受伤了?” 穆羽见状也连忙近前问道:“兰儿,你怎么样?” “无妨。” 姚兰儿忍着痛道。

“你干什么?为何要故意撞倒我家娘子?” 茵儿气急败坏的的跑到坠儿面前质问道。

“是她自己跌倒的!与我何干?这支杏花是我先看上的!”坠儿丝毫不客气的道。

“你!你!你明明是故意的!” 茵儿被气得语塞。穆羽刚要上前找那丫头理论,却被姚兰儿一把拽住,摇摇头道:“ 羽姐姐,算了。”

“这燕国公府一年一度的赏花会,请的可都是京城最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一个义女,如何上得了台面?” 武玲玉进一步挑衅道。

“是呀,这真是世风日下,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凑热闹!” 那杜意婉幸灾乐祸的道。

“不用理她们,我们去那边!” 姚兰儿拉着穆羽便要离开。

“慢着!” 武玲玉阻止道。她的丫鬟坠儿立刻趾高气昂地跑到姚兰儿和穆羽身前,张开双臂拦住去路,大声道:“没听到吗?武二娘子说了不准走!”

“她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武玲玉斜着眼睛盯着穆羽问道。

“苏氏绣庄穆羽!” 穆羽不卑不亢地道 ,“敢问武二娘子有何赐教?” 穆羽又道。

“哼!我当是什么人?原来不过是个绣娘!” 武玲玉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

“似这等身份卑劣之人也敢如此猖狂?!真是岂有此理!” 张秋芬添油加醋的道。

“你可有请柬?拿出来与众人瞧瞧?” 坠儿逼近道。穆羽不做声,“定是偷偷溜进来的!” 坠儿又咄咄逼人地道。其余众小娘子及侍女们也都无暇赏花了,都来看热闹。

“休要胡说!羽姐姐是我带进来的。” 姚兰儿极力维护道。穆羽忍住心中怒气,淡淡的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 众人听了有的面面相觑,不解何意,有的听明白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武玲玉不知其意,只听得什么“井蛙”、“夏虫”之类的,料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武二娘子,她在骂你是井底之蛙,见识浅薄!” 那杜意婉反应灵敏,欲笑又止道。

“放肆!”武玲玉回手就给了杜意婉一个嘴巴,杜意婉捂着发烫的半边脸,又羞又臊又恨又气,跺跺脚走开了。

“给我掌嘴!” 武玲玉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道。那小丫鬟儿坠儿一听主子下令了,立马高高的扬起右手,一个巴掌甩过来,只见那穆羽一闪身躲过,右手抓住坠儿的手腕,顺势一拉,左手摁住坠儿的肩膀,左腿膝盖猛地一顶坠儿的右腿后膝,只听 “哎呀!”一声,那坠儿便 “噗通”一下单膝跪地,动弹不得。

武铃玉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大大的,“你---你---你!”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那张秋芬顿时傻了眼,忙向后退了两步,趁机溜走了。其余众人也都惊呆了!却大气也不敢出。

那张凝露原本不想得罪武玲玉,所以只远远的在一旁看热闹,也并不打算插手,这时却适时出现,劝诫道:“大家莫要伤了和气,今日诸位都是府上的贵客,没必要为了些许误会闹得不可开交!还请穆娘子看我的薄面放了那丫头吧。” 穆羽松开手,那坠儿连忙起身退到武玲玉身边。

“张娘子,今日是穆羽唐突了!” 穆羽叉手拜道。

“武二娘子,你看这事就到此为止,可好?” 张凝露又转身问武玲玉道。

“既是误会,就此作罢!” 那武玲玉只能忍气吞声道,随即带着丫鬟坠儿甩手离开了。那武玲玉当众受辱,岂能就此善罢甘休,只待时机伺机报复罢了。

且说那几个小郎君也在不远处亭子里饮酒作诗赏花,又对各位小娘子评头论足。

“我看就那宋娘子端庄秀丽,与别个不同。” 张埱道。

“哎!你莫不是看上这宋娘子了吧?” 姚弈挑逗道。

“休要胡说!” 张埱矢口否认道。

“这宋娘子长得还算标致,就是身材差一些,我看还是那武二娘子更有风韵,啧啧啧!就是这脾气太大了些。” 宋昇叹息道。那萧华早就对宋敏芝一见钟情,被她的秀外慧中,贤良贞淑,优雅举止深深吸引,但此时却一言不发,只默默饮酒悄悄注视着她。

“你们看那杜娘子如何?” 张拯道。

“模样不错,只是不知这性情如何?” 姚弈道。

“哎哎!那杜娘子可是名花有主了,早已许配给窦昇了,张兄莫要打错主意哦!” 宋昇道。

“胡说什么?何人打她主意了?” 张拯羞臊的满脸通红道。

“哎?姚兄,那位拿着团扇的小娘子可是你那义妹?”张埱道。

“正是!” 姚弈道。

“她身边那位娘子是谁?好像没见过。” 张埱又道。

“是我义妹刚结识的好友,是个绣娘。” 姚弈道。

“哦!” 张埱点头道。他们正说着,却看见那武玲玉的丫鬟坠儿推了姚兰儿一把,姚兰儿跌坐在地,姚弈“噌” 的起身刚想过去帮忙,却被张埱一把拽住道:“姚兄,她们女儿家的事情,还是让她们自己处理吧,你我不方便插手!” 紧接着穆羽扶起姚兰儿,那坠儿抬手要打人,却被穆羽三下两下就制服了。

“哎呦!没想到这个绣娘还有两下子!” 宋昇诧异道。

“花拳绣腿而已!”张拯不以为然道。

“咱们要不要过去劝劝!” 宋昇道。

“我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拯道。

“哈哈哈!” 大家只一笑了之,却并未当回事。

众人或惊讶、或好奇、或羡慕、或妒忌地盯着穆羽,随后都围上来搭讪。

“穆娘子,你真厉害!” 茵儿最先说道,崇拜的眼神不言而喻,“是呀!是呀!穆娘子你会武功啊?能不能教教我?” 其余小娘子纷纷附和道。

“我不会武功!只会一些简单的防身术!” 穆羽忙推辞道。

“防身术是何意?就是刚才那几招吗?” 张凝露道。“呃,你可以这么理解吧!” 穆羽含糊其辞道。

“穆娘子不过三两招就让那不可一世的武二娘子哑口无言,真是大快人心!”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宋敏芝也走过来对穆羽说道,穆羽只笑而不答。心想,若不是她们欺人太甚,也不至于此。

“我们也走吧。” 姚兰儿与穆羽辞别张凝露与众小娘子离开燕国公府而去。

“羽姐姐,真是没想到,你外表看着温柔贤淑,竟还有如此刚强的一面?” 姚兰儿忍不住敬佩道。

“是呀!穆娘子,真是太解气了!我一想到刚才坠儿那青一阵红一阵的脸,就觉得大快人心!” 茵儿道。

“我并无意得罪武二娘子,只是今日她们有些欺人太甚!所以没忍住。” 穆羽有一丝后悔道。

“那武玲玉最是心胸狭隘之人,姐姐今日让她当众出丑,日后恐怕会寻机报复!姐姐要多加小心,切莫大意!” 姚兰儿担忧道。

“我明白,你也要多加小心!” 穆羽拉着姚兰儿的手道。 “嗯!” 姚兰儿点头应道。

穆羽确实不会武功,这三脚猫的功夫还要从三年前说起。三年前,那次在公交车上初遇江楠后,穆羽来到铭源大厦,一路上都在想着刚才的情景,虽有遗憾,但心里还是很开心,毕竟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由于坐电梯时只顾胡思乱想,按错了楼层,原本应聘的公司在十六楼,结果坐到了二十六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却意外发现刚才那个小伙子竟西装革履的出现在眼前,他用手挡住电梯门,看着穆羽错愕的双眼,张大的嘴巴,对着穆羽点头示意。

“董事长,请!” 小伙子道。站在身后穿灰色西装,系蓝色格子领带的中年男人便昂头进了电梯,他也跟着进了电梯。穆羽有些不知所措,慌乱之中,电梯又按错了三次,才按到十六层。穆羽顿时觉得自己好丢人!不过她这个人的脸皮还是比较厚的,她在脑海中继续天马行空:“二十六层,应该是宏达科技公司,那可是软件领域的大鳄!” 穆羽曾经应聘过那家公司,可惜没有通过。“那这位董事长应该是黎铭源,铭源大厦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据说整栋楼从十五层以上都属于宏达科技。唉!没想到我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了这么重量级的人物,今天就是我的幸运日!” 穆羽正在想入非非。

“美女,你到底几层?” 那小伙子突然问道。

“喔,我十六层。” 穆羽不好意思的道。“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穆羽连忙低头钻了出去。从那以后,穆羽与江楠经常在电梯内偶遇,两人也只是相视一笑。有一天穆羽再次与江楠在电梯中偶遇时,穆羽突然想打破尴尬氛围,鼓足勇气道:“你好,我叫穆羽,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正式认识一下?”

“好啊!” 江楠爽快的答应着,拿出手机扫码通过,两人总算是认识了。了解到他叫江楠,是黎董事长的私人秘书,更准确的说是私人保镖!江楠原是特种兵兵种,后退役,机缘巧合,在一次突发事件中救了黎董事长,于是黎董事长便聘请他为私人保镖。后来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猜到了,自然是郎有情妾有意,江楠与穆羽二人关系快速升温。为了让穆羽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江楠就教会她一些简单实用的防身术......穆羽一路遐想,一路嗟叹。回到绣庄后,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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